“啊——好痛!”

    他猝不及防的遭到了希尔猛烈的一击头槌,很快,两道鼻血垂直流下,太宰治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溪水在耳边潺潺流过,他又重新跌坐回原地。

    “小希尔——”太宰治泪眼汪汪的抬起头,脸上的血迹称的他清秀精致的脸有些滑稽,“对不起……请原谅我吧。”

    太宰治是在对“他的计划把希尔置入危险的境地”而道歉,显然他并没有考虑过希尔会担心他,他并不敢去相信别人任何善意的情感,更不敢去主动地索取。

    他总是蜷缩在属于自己的黑暗里,即憧憬着外面的光彩,又害怕的不敢跨出一步。

    即使太宰治用噩梦般的聪明谋略和寒冰般的无情疏离把自己伪装的再好,他本质也只是一个胆小到连棉花都不敢主动触碰的胆小鬼罢了。

    因为他发自内心的认为一旦得到就会失去,一旦满足随之而来的就是万劫不复。

    在所有人面对无法接受的现实会下意识的同化催眠自己时,他无比清醒又兢兢战战的行走在这世界的边缘,渴求着死亡结束这令他觉得痛苦无聊的一切,却又犹豫着不想放弃或许存在的“可能性”来把他拉出深渊,把他拉到“人间”。

    ——他只是活的太过于清醒、太过于认真,于是求生到了极致便成了求死。

    他是一个如此复杂又矛盾的“天才”啊。

    静静伫立在太宰治面前,希尔用平静的眼神望着他。

    “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你的。”

    “……是嘛。”太宰治苦笑了一下,眼神黯淡,“看来我之后要努力的获取小希尔的原谅了。”

    “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你,刚刚让我那么、那——么的担心,这件事。”似乎是为了强调什么,希尔拉长了声调,神情严肃。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怔愣在原地。

    细碎的光芒从黑暗里划过。

    缓和了下神色,希尔又有些轻柔的说“仅在活着和死亡的交界线上徘徊是找不到生存的意义的,哒宰。”

    “小希尔,你知道啊……”太宰治动了下僵硬的双腿,无助的坐在地面上,像个跌倒了需要人伸以援手的孩子,他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我要怎么做呢……”

    “生存的意义是要自己去寻找的,可不是由他人定义,也不是天生赋予的哦。”希尔鹅黄色的眼里缀着冬日的暖阳,及其柔和,“我无法填满你的孤独,也无法与你感同身受——世界上没有谁能与谁感同身受,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请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与我一同去寻找吧——从更加宽广的世界中寻找吧。两个人结伴的话,就不那么孤单了不是吗?”

    最后一句,太宰治曾在他们初见时说过类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