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走了正好,让这种人听我们的吟唱,真是侮辱了我们的嗓音!”

    “就是,夫子也不要介意,那个人眼瞎!夫子的才气,只有我们才知道。”

    听着学子们七嘴八舌的安慰着自己,乐课夫子不由笑出了声,让人如沐春风。他从不曾在意他人的看法,又怎会受孙荣这等粗鄙之人影响:“行了,不必贫了,各自散了吧。”

    学子们闻言便陆陆续续散了回去,杜景略落在了最后,转身关上厢房门的时候,他看见乐课夫子抬手轻抚古琴,眼中情绪涌动。

    想起方才孙荣那般带着侮辱性的话语,杜景略稍一皱眉。他记得有传言说,他们这位乐课夫子本身就是宫廷乐师,所以他此刻是想起曾经的什么了吗?

    那厢学子们一身轻松的散去,这厢可就苦了山长这老胳膊老腿儿。

    “噗——”

    孙荣坐在书院的与客厅中品了一口茶,立刻将茶水吐了出去,他语气恼怒地质问道:“这也是人喝的东西?明前龙井就是要当季的才好,这茶叶明摆着已经放了几年,这糊弄谁呢?!”

    看着被孙荣吐出的茶水,山长心里苦不堪言,只好笑着赔礼:“孙公子见谅,实在是我们落镇地方小,没什么风雅之物,茶叶也逊色不少,还希望孙公子能将就一二。”

    “将就?就是我叔叔孙夫子在这儿,都没有我将就的可能!现在,立刻,去县里采购好茶叶!”孙荣怒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险些没把茶盏给砸出去。

    从县里采购茶叶再回来,恐怕这位孙公子已经离开了。山长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和憨批讲道理,一面安抚着他。

    “行了,既然是来巡查,那就让我去旁听你们一节课吧。”见孙荣终于提到了正事上,山长心下略松,立刻在前面带路。

    希望这位孙公子赶紧查完,赶紧滚蛋。他们落镇书院庙小,实在供不下这尊大佛。

    这一节课,刚好是赶上了梁夫子的数课。

    在书舍内挑挑拣拣选中了一个位置尚可的座位,将那学生轰到了后面,孙荣便坐在椅子上听梁夫子讲课。

    梁夫子在落镇书院脾气暴躁,但是教导学生还是十分严苛的,是以他的课,学生们都坐的笔直,不敢有懈怠。

    孙荣就听梁夫子讲了半道题,坐在位置上就昏昏沉沉开始打起了呼噜,学子们面面相觑,梁夫子面色铁青,但还是把这一节课讲了下去。

    孙荣一觉醒来,就已经第一节下课,他环顾了四周一眼,知道自己在课堂上睡着,所以强行挽尊,嘲讽道:

    “果然是穷乡僻壤,这样的教学水平,活该你们回家种地。学什么学,就算你们学一辈子,也不如我这种生的富贵的人,所以还是回去种地最实在。”

    这一句话一出,霎时间所有的学子们都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