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视东厂中人为眼中钉肉中刺,更有甚者遇上时,对其更是视如毒蝎虫蚁般,绕道而行,仿佛遇上了什么晦气之事。

    宋怀不知道沈千昭想做什么,即便他很清楚,女子的绣帕乃贴身之物,是不得随意赠人。

    即便想再多,最终也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位小殿下久居深宫,不得见外人,再多大胆之举,不过是寻了个乐子,耍着玩罢了。

    而自己,便是那乐子。

    只是这么想着,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那日的情景,耳边更是一直有道温软的声音回响...

    “宋怀,这是我的闺名...”“昭昭...”

    一瞬间,手中的绣帕就像是被这三伏天的燥热沾染上了似的,在他手中,逐渐滚烫,一下一下的,透过每一丝的血管传到心尖,颤得厉害。

    宋怀薄唇紧抿,手紧紧的攥着那方绣帕,心中一句一句的警告自己。

    不该想这么多,不过是那小殿下一时好玩之举罢,兴许这会,已是有了新的乐子,只怕是连曾赠过一方绣帕出去的事都不记得,更莫说是见过“宋怀”这人。

    他面色漠然,将手中的绣帕置于枕边,随即解开了贴身衣物,在微弱的烛光中,隐隐可见身上纵横交错的旧伤新伤,疤痕一道比一道狰狞。

    沾了冷水的汗巾擦拭过那一道道疤痕,宋怀自嘲的轻笑一声...

    一个东厂的厂卫,向来无人会注意,更莫谈记得。

    ...

    次日

    沈千昭用过早膳,便带着采秋和几名宫人出了永乐殿。

    采秋看着今日的沈千昭,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殿下平日总是会多睡一会,今日倒是起早。

    平日里对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丝毫不在意,全然交给底下的人去挑。

    可今日却亲自挑挑拣拣的,最后还挑了这一身太子殿下年前送来的,一直被压在箱底不曾穿过的绢纱束腰金丝绣花裙。

    采秋记得当时沈千昭是觉得款式繁琐,不喜那么麻烦,虽确实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