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挑明至此,聪明如应谨,也该知晓意思。

    应谨手微微一抖,连带着茶杯中的热茶轻溅了几滴出来,砸在石桌上。

    沈千昭伸手,漫不经心从他手中接过那茶壶,轻轻放在石桌上,“言之,他是我心悦之人,我不愿有人轻看了他。”

    应谨淡笑一声,带着几分苦意,“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心悦他,不愿旁人轻看了他。”

    “如今你知我亦是心悦你,你可为我想过半分?”

    对上应谨的目光,沈千昭衣袖下的手蓦然一松,“是我错了,我不该来扰了你的清净。”

    若早知应谨的心意,她前日便不该出现在此处。

    只想到老友重逢,却未想过造成如今这般景象。

    听见沈千昭的话,应谨骨节分明的手指声声掐着铮心,冷白的手腕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筋...

    “阿昭,纵使你不来河县走这一遭,我亦是会回京。”

    应谨深邃的目光中,像是想要看透眼前的人,可眼前之人,却好似已经不是从前他所熟悉的沈千昭,陌生得让他甚至有些喘不过来气。

    纵使她不出现在河县,自己也依旧会回京,向那些人,讨回应家本该有的一切。

    他自知自己从未放下过沈千昭。

    倘若此时,出现她身旁的人,是谢名,亦或者是谢临,但凡是个身体健全的世家公子,他便也会努力放下这一腔的执念。

    可全然不是。

    他与沈千昭,从小一起长大,若是那宋怀能,为何自己便不能?

    应谨的目光过于复杂,那里头的情绪万千。

    沈千昭心知应谨的打算,沉了沉眸,深吸一口气,“言之,待回京后,我必为你寻访名医,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的腿。”

    他想回京,只怕,绝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两年前的事。

    两年前的事,至今回想起来,她心中依旧对应谨有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