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外站着不少前辈,但总人数却不多,毕竟是头一天,而且是晚上,要不是关系特别好的,基本都会在第二天过来。

    与长辈们握手问好后,一个应该是老宋家旁系家属的女孩递过来了两朵菊花,二人站在门口,整理了服装,耳中已听到了哀乐,陆泽叹了口气,迈入足有半个膝盖高的门槛。

    水晶棺材里面盖着白布,看不到老太太的面容,地上没放蒲团,解决了不少人到底磕不磕头的烦恼,老宋家人都在,包括宋归远的大哥、小妹他们的配偶和子女。

    陆泽看着宋归远,他没哭,但刚才应该哭过,眼睛有些红,对陆泽点点头,轻声冲着水晶棺轻呼一声:“妈,陆泽和浦深来看了。”

    这一声悲从中来,也勾起了陆泽的伤感,之前见过老太太几面,有次老宋回辽省过年时陆泽还专程驱车给老太太拜过年。

    印象中,她是个很爱笑的老人,第二次见她时,还碰见过她在楼下捡水瓶子,很节俭、也很爱干净,特别的慈祥,前几年明明还脸色红润,精神头很足,没想到这么短短一些日子,就忽然没了。

    看着遗像上老太太的音容相貌,他后退一步,与王浦深一起向老太太三鞠躬,在家属答谢后,轻轻将菊花放在棺前,这才向宋归远的方向走去,给了宋归远一个结实的拥抱。

    “日子还得往前走,爷们,挺住了。”

    他抱着老宋,把他后背拍的咚咚响,宋归远扯出了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对陆泽用力的点了点头,这话他曾经对陆泽说过,这次,他将这句话还回来,安慰了自己。

    朋友嘛,就该在朋友需要安慰的时候,以一个护盾的方式闪亮登场。

    “放心,这两天没事就别走了,等我送我妈走,咱们喝点,浦深也是。”

    “行,喝多少我都陪,嫂子,给我一条孝带。”

    不管什么时候,陆泽都承认宋归远是他大哥,所以他也把老太太当妈看待,刚才在门口看见郑奕他们几个,腰上也绑着白布呢。

    庄雪也没二话,转头给陆泽和王浦深拿了过来,两人将孝带牢牢的系在腰间,见外面又有人过来,应该是老宋妹妹的客人,两人也就没再占着位置,退出了灵堂。

    外面的人都站着,殡仪馆内也不允许搭灵棚,十月的夜晚本就凉飕飕的,外加今天大风,冷风一刮瞬间就起一层的鸡皮疙瘩。

    正因为这样,绝大多数人在门口站一会后便离开了,只有少部分跟老宋关系好的人,或者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拉拉关系的人没走,要么在殡仪馆大门口等待,要么回到车里把暖风打开取取暖。

    “浦深!这边!”

    郑奕坐在车里,把车窗放下对王浦深挥了挥手,见王浦深看见了,路旁又有不认识的车辆经过,就再次把车窗给合上了,等王浦深走到近前,趴在窗户上一看,后座里,一帮老哥们正在后排打着扑克。

    副驾没人,他坐了上去,把缠在脖子上的围巾一圈一圈摘下,暖风一吹,鼻涕就淌出来了,轻轻吸了一下,随手拽了张面巾纸擦了擦冻的略微发红的鼻子,双手凑到暖风口旁,将变的有些麻木的手指唤醒。

    打量了一眼后面的老哥们,玩牌的性质也不高,纯粹是在这儿糊弄时间呢,声音都不大,交流也不多,只是报个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