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刀口在肚子以下的部位,裤子被脱到膝盖处,身上还盖着被子,陆泽把被子掖好,避免母亲走光,双手一使劲,温柔的把母亲抬起来,轻轻的放在床上。

    似乎是在梦中也感受到疼痛了,她皱着眉头呻吟了一声,这让陆泽的心都提起来了,望向护士,眉宇间充满忧虑,但没有说话。

    “没事,正常现象。”

    护士把点滴挂在床头,安慰了陆泽一句,然后推着手术车离开,这时候房间里的人才说了话,问起陆泽手术的情况怎么样了。

    手术前母亲就已经住院了,病房里的病友们也都互相认识了一下,对于这个只有儿子过来抬病床的女人,大家都本能的感觉有些可怜。

    “没事,挺好的,嗯。”

    心不在焉的回答了病友们和病友家属的几句话,陆泽抽出凳子坐在床前,轻轻的摸上了母亲的手,化妆师已经把这双手画的老态尽显,明明才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的女人,这样的一双手经历过什么,不用说就显得十分揪心。

    “啧......有点疼。”

    突然陆泽听到母亲虚弱的声音,陆泽有些错愕看了她一眼,随后眼中是深深的愤怒以及无力感。

    “睡觉吧妈,别说话了,趁着晕就多躺一会,要吐的话就跟我说。”

    “睡不着啊,一进手术室就感觉那个刀嗖嗖的,在我肚皮上划啊划,可是我还麻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唉......”

    良好的台词功底带来的苍凉感让陆泽的心非常的疼,镜头下刘赢他们都能看到陆泽不断颤抖的嘴唇,他在忍,不想这个时候哭出来。

    “眯一会,眯一会就睡着了,闭眼睛。”

    她听从了儿子的话,闭上眼睛,嘴里时不时的还哼哼两声,就算麻药的劲还没过去,也能感受到疼痛,不一会,她发出轻微的鼾声,睡着了。

    陆泽起身去卫生间打了半盆水放在床底下,等会要是吐了也好有什么东西接着点,有些勉强的冲着病房里的其他人笑笑,然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病房。

    外面有不少的病人行走,走廊里摆放着床位,有病人或者病人家属在这里休息,眯上一觉打个盹,或许陆泽的母亲还算幸运,没有穷到躺在楼道里。

    陆泽麻木的走到卫生间里,拧开水龙头使劲抹了两把脸,他家没有医院的关系,或者说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就算陆泽给麻醉师红包,麻醉师也没收。

    喘着粗气,靠在墙上,慢慢的滑落蹲在地上,他很愤怒,但注定无法发泄,他冲动的想去揍麻醉师一顿,但真揍了,母亲的二次手术怎么办?

    他最终隐忍了下来,抡起一拳使劲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厕所里撒尿的人吓的尿都哆嗦了一下,四处张望了一眼,发现没事才抖搂抖搂,提上裤子从厕所走了出来,看见蹲在地上的陆泽,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离开。

    时间在这一刻相对的静止,十分的安静,只有水龙头滴答着水滴,滴在洗手池里,发出轻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