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人见物,可知事宜,还没有进入州郡,叶藕桐便知道雍州真得不同了,心里暗叹:不知雍州新主是那一位,如此了得,短短时间,便能把雍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份手腕工夫,实在令人佩服。

    与此同时,对于自家来到雍州后的处境更加乐观,诚如陈三郎所言,最起码能谋得一份事做。

    太平年间,读书人只要考取了功名,身份地位立刻跃然上台阶,要是金榜题名,更是一举天下知,成为老爷级别的人物。当动乱时,读书人却被打落云端,成为了“百无一用”的代名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生活自理都很成问题。

    在漂泊的日子里,叶藕桐惶惶然,激愤与羞耻交织,甚至萌生了轻生的念头。

    原因无他,就是找不到安身立命的位置了。

    无事能做,身心无从寄托,何等彷徨无助。

    现在到了雍州,叶藕桐便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绳索,眼前出现了希望的曙光。

    堪堪赶在日落前来到了州郡门外,再晚一会,可就得吃闭门羹,被堵在门外了。

    小安松了口气,额头的汗都顾不上擦,一挥马鞭,驱车入城。

    进入到整洁繁华的城中,叶藕桐更是一阵恍惚,耳边听着各种各样的叫卖声,说话声,在一刹那,他以为自己回到了繁荣似锦的扬州。

    有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

    “到了!”

    小安叫了一声。

    叶藕桐猛地醒觉,下了马车,抬头一看,见马车停在一座方正威武的建筑门外。

    他是有眼界的人,仔细一看,便认出这是州衙之地,心里一个嘀咕,赶紧问:“小安,都这个时候了,州衙已经杜门谢客了吧。”

    他本想着小安应该把自己带到陈三郎家中,若是不便的话,也该去客栈安顿,怎会直接就来州衙了?一方面时间不对;另一方面这样登门也颇为不适,一路风尘,全身脏兮兮的,太不像样。虽然怀中有陈三郎的亲笔推荐书,但若是第一印象太差,恶了对方,只怕有小鞋穿。

    小安不以为然,随口说道:“叶公子放心,这一段时间州衙都是很晚才收工的,事不宜迟,我家公子既然写了书信,便有交待,应早些把书信呈交给周大人看,便有定夺。”

    “这位周大人是……”

    “吏房主事周分曹大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