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先生默然不语,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彼此,口舌之争毫无意义。他虽然是个屡考不第的老秀才,但这点阅历眼力还是有的,心中黯然一叹:陈三郎在撤离之际,曾数次来叫自己一同登船,但他觉得自家年纪这般大了,禁不起折腾,便执意留下,认为自身不过是个老秀才,元哥舒不会为难,不料竟落得这般田地。好在夫人早逝,孤身寡人,也没有多少牵挂。

    元哥舒又道:“陈道远走不掉的,等抓了他,与你绑一块,一同押送扬州问罪。”

    杨老先生怒道:“你们这般作为,还有朝廷王法吗?”

    元哥舒晒然道:“这是在扬州,不是在朝廷。”

    言下之意,扬州不归朝廷管,

    杨老夫子闻言,手脚都有些冰冷,原来他还是想得太过于天真了。

    “押下去,看管好了,别让他寻死。”

    “是!”

    亲兵又把杨老夫子拖了下去。

    元哥舒紧抿着嘴唇,收拾起心情,再度观望那一片笼罩在远处水域的乌云,觉得有些古怪。

    说是远处,实则不过大半个时辰的水路路程。若是正常的行雷布雨,应该也会蔓延过来才对,为何这边仍是风平浪静,一点不受影响的样子。

    他有些心焦,忍不住再下一道命令,要加快行驶的速度。

    只要还没有抓住陈三郎,这心总不能安放下来……

    ……

    乌云罩空,仿佛镇压在心头上,沉甸甸的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郁闷感。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加上浩荡江流中的狰狞影子,使得船上众人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逍遥富道面色比天色还难看,他做了法,尽管只是装模作样,但别人看来,无疑是失败的,根本不起作用,这十分伤害到了他的自尊心。当即闭上眼睛,默运法门,去搜寻捕捉那道妖气的轨迹。

    不用多久,蓦然开眼,一扬手,疾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中!”

    一道黄符从袖中飞了出去。

    这一道符货真价实是法器来着,有品质有卖相,可不是以往那些场面货色,美其名曰“束缚符”!倒不是主攻类,而是辅助纠缠类。

    道士的用意是想逼迫对方现形出来,扳回个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