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直接叫我道远即可。圣贤云: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尊师重道,小子不敢忘。”

    那边周分曹闻言,眸子光芒一闪。他是知道陈三郎抱负的人,本身又极其重礼,因而与陈三郎相识。最初时唤表字,入幕后叫“大人”,后来决心跟随又改为“公子”。

    称呼,是个大学问。不能乱,不能含糊。若果宋志远唤陈三郎表字,那便和以前一样,属于前辈和后辈之间的关系。

    宋志远叹息一声:“愧不敢当,这次若非公子让分曹兄入南阳,宋某一家,尽皆断送矣。”

    闻言。周分曹露出笑容,看来这位好友也是定下决心了。

    这边寒暄,那边宋珂婵跟在父亲后面,偷偷打量着陈三郎。见他身子早不复当初的文弱,而显得挺拔起来,面容温润,眸子有神。脑海忽而想起当初陈三郎赴京参加会试时,曾到南阳宋府盘桓。

    种种情形,恍若昨日。只是那人,彼此身份,却早有了变化。

    诸般心思,纷纷扰扰。又是忧愁,又裹挟着一丝再度相见的欣喜,颇是复杂。

    堂上,陈三郎与宋志远说了些闲话,开始入主题,请宋志远留在泾县,住在陈家庄,主要负责族学,以及未来教育建设工作。

    一来符合宋志远秉性志趣,等于重操旧业;二来,育人之事,关系重大,需要得力人手主持。

    目前这方面的事一直由杨老先生来做,不过他年纪大了,教私塾,十来个童子,倒能胜任,若是换成建设学院,广收学生,那便力不从心了。

    陈三郎的谋划,可是要做一间具备改革性的大学堂,拥有算术、格物、工匠等多种学科,不仅仅限制于经义科举一途。

    这等事务,简直是为了宋志远量身定做。

    听完陈三郎的规划,宋志远听得入神,一拍大腿,赞道:“公子目光,非常人所能及也。”

    顿一顿,想到了些事,不禁迟疑:“只是公子,宋某在南阳得罪了元化成,只怕他率兵来泾县要人,岂不是让公子你难做?”

    陈三郎哈哈一笑:“院长放心,他不敢来。”

    宋志远听见,心中一悚,作声不得。没有想到陈三郎如此口出狂言,又肆无忌惮地当面说出来。

    要知道,元化成手下可是有着上万精兵的呀。泾县作为小县城,充其量不就是两班衙役,一些老弱兵丁罢了。

    虽有疑惑,却是心定,觉得陈三郎不似那等信口雌黄的人。他都不怕,己等还害怕什么。

    这时许珺登门,说许念娘昨夜回到了家,特别来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