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陈三郎摸了摸下巴:“应该是从你喂第一口姜汤的时候。”

    说着,挣扎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光溜溜的膀子,就夸张地失声惊呼:“我怎么没穿衣服,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可得对我负责哦。”

    许珺一听,柳眉倒竖:“好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陈三郎!”

    几乎忍不住就要施展出许氏飞脚。要将他踢下床去,不过转念一想,却噗嗤一笑。

    这一笑。之前所有的担忧焦虑全部烟消云散。

    这一笑,她感到如春天般的快乐!

    ……

    “这一天。可真是有些漫长啊……”

    昆仑观中,后院种着七株桃花。一个道士正在一株桃花下站着,手中折了一枝把玩。

    已是傍晚时分,因为下雨天的缘故,天气阴沉,显得晦暗,望得远些,就瞧不分明了。

    忘机真人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阴沉,看到高高在上的天空景象。

    此刻,他眼皮一瞌,掩住了眸子的精光,叹息一声:“天时果然不可逆,道友执著又如何,只落得毕生作为尽然付之东流,真是值得?”

    言语中,甚为惋惜。

    “只是那子,究竟是甚么来头,竟能扛过此劫?想起来,本道与他,还有一番纠缠……”

    在山神庙发生的事,陈三郎破掉他剪纸成人的术法,事后根据刺客回报,再通过一番调查,忘机真人已然摸到陈三郎底细,只是按兵不动,另有筹谋。

    他迈步走出桃树下,返回观中。整个过程,没有穿戴雨具,但身上一滴水都不沾。

    临近门口处,蓦然又站定,回过头来看。

    他所站的地方位置不高,可眼眸转动之际,仿佛把整个长安都收于眼底之下,洞悉了然。

    长安藏龙卧虎,先前正阳道长作法,岂能瞒天过海?只是那些或明或暗的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立场理由而选择坐视不理,袖手旁观,并不干涉。可以理解的是,正阳道长要对付的目标对象太过于渺小,渺小得让诸人没有出手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