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指南针,她根本分辨不出五分钟前的路和五分钟后的路有什么区别。

    不合身的外套早就被雨淋透了,裹着雨衣一起,很不舒服地贴在身上,段天边听到自己低哑无力的声音,“陈虎呢?你也杀了他?”

    “也?”

    江一寒恍然叹了口气道:“段警官误会了,小老虎看我不顺眼,他手下的人总是动不动找茬,想找机会做了我,我怕他耽误事才g脆把他弄晕了,没杀他。”

    他想了想,很不负责地加了一句,“应该没Si的。”

    段天边停顿几秒,很难从表情上看出她有没有信这些话,但这么拙劣的借口,撒谎敷衍到这个地步,想来江一寒也没打算要她信。

    他就站在离段天边一步远的地方,半张脸藏在手电照不到的Y影里,忽然笑意盈盈地问,“段警官是发现了吗?”

    他没有具T说发现了什么,但段天边却意会了,于是从口袋里扯出一条同样Sh透了的手帕,没什么表情地扔进混着杂草的泥水里,平而直地叙述:“有GU烟味。”

    是江一寒旁观了她被绑匪恐吓威胁后,大发善心递给她的,用来擦汗的手帕。

    江一寒轻轻“啊”了声,不知道是在惊讶她是这么早就发现了,还是在单纯地可惜这条手帕。

    在那个狭小b囧的房间,段天边沉默地把手帕从脸上拿下来后,看着对她无奈,对她叹气,对她开玩笑又对她伸出手的江一寒,思考过无数次他这样骗自己的原因。

    立场不同,又或者被胁迫,有苦衷,总之应该不是故意的。

    直到看见苏源魔幻地出现在视频里,在场的人除了她之外都没有露出太多意外的神sE时,段天边才短暂地明白了人不应该为别人的错误找理由。如果说苏源的欺骗是把她的骨头一寸寸敲碎,那江一寒的作弄就是在她所剩不多的尊严上又吐了口痰。

    他注视着段天边,看她被雨水打Sh的睫毛,微笑着问:“段警官要杀了我吗?”

    段天边举着枪,没有说话。

    提起A市最厉害的私人医院,莫过于坐落在市郊望东路的清玉医院。

    说厉害,不是他们招了多少妙手回春的医生,也不是他们的营销有多好,名声有多大,而是因为这家私立医院的背后出资人据说是某位在道上混的大佬,以至于在保密与安保这两个方面做得极好,医生护士也是花了大价钱特地从国内外各地请来,相b那些有名的大医院,很多富人甚至是明星只要做手术,往往都会优先选在这里。

    陈虎回到A市后,在病床上躺了快两天。

    x口的伤和腿上厚重的石膏让他的行动变得很不方便,但只要想到徐章半小时前说的“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快断气了”,“还没醒”,“头儿一直在病房里没出来”,他便感到于心有愧,坐立难安。

    徐章委婉地劝他,说头儿这两天心情很差,不管是请罪还是道歉,最好都不要现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