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李秀承忽然转身,炯炯眼神看着傅平安,“兄弟,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可能要出事,我会把证据留给你,如果你有途径,或者等到合适的机会,帮我们父子伸冤,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

    李秀承这话说的有些艰难,有些苦涩,他是一个五十岁的检察官,却要向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二十出头的半陌生人求助,放在儿子出事前,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我答应你。”傅平安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

    李秀承笑了,他觉得这事儿太搞笑了,不过是一支烟的交情罢了,竟然能托付生死大事,偏偏两个人一个敢托付,一个敢答应,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当然这并不是李秀承的一时冲动,他隐约知道一些傅平安的底细,这个年轻人表面上没什么大背景,有时候还会被人整,但这么多回合下来,竟然没被人整死,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现在不是古代了,可依然有人具备侠客之风。”李秀承正准备说出这句话,傅平安指着远处说:“她们来了。”

    来的是郝清芳母女,杨伊的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看来没少哭,手里拎着保温桶,四人碰头,郝清芳问了李信的情况,说:“孩子亲手去菜市场挑的骨头熬的汤,这还是她第一次做饭。”

    李秀承说:“谢谢,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郝清芳说:“李先生千万别这么说,这件事……唉,总之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已经请媒体的朋友介入了,但能不能报道还是未知数。”

    李秀承说:“没用的,报纸电视是不会上的,网络还有些作用。”

    “李叔叔,您放心,我会对李信负责的。”杨伊一咬牙,忽然说出让大人都瞠目结舌的话来。

    “孩子,李信叔叔负责就行了,你好好上学,考大学,你有你的生活,将来大家做朋友就好啦。”李秀承当然明白杨伊的意思,当然也不可能接受,这只是小孩子冲动的说法而已,心意可嘉,实现的难度极大,他不怀疑杨伊的诚意,但是再过几年,谁还记得现在的誓言,当真就成了玩笑。

    “不,我认真的,我要照顾李信一辈子。”杨伊咬了咬嘴唇,非常执拗的说道。

    没人把小孩子的话当真,但也没人打击和嘲笑这份真心,正好护士在楼上喊李信家属,四人上楼,从医生那里得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李信的腰椎虽然骨折,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没伤到神经,不会下肢瘫痪,坏消息是一条腿粉碎性骨折,骨折部位附近的血管、神经、皮肤,软组织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尤其是伤在膝关节部位,可能预后不太乐观。

    “这孩子很坚强,身体素质也很扎实,现在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医生说。

    大家喜极而泣,这是能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断一条腿总比下肢瘫痪来的强,而且就算不能恢复,还可以装假肢。

    护士将李信推到了普通病房,郝清芳托了关系找了一个双人间,同屋病友只是白天来打个吊针就回家,相当于李信一个人住一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