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巧花这才探手入袖,取出一个木匣,放到桌上,轻轻推至凌沧海一侧。

    凌沧海望了一眼,便听慕容巧花道:“这是少主手书,并注有详解,让我定要亲手交给你。”

    慕容巧花并未讲明匣中究是何物,然而凌沧海听过,似是已知,竟是身子微微一震,望着慕容巧花讶道:“他竟如此舍得?”

    慕容巧花微笑道:“这话出自你口,可就让我有些失望了。”

    凌沧海怔了怔,哑然失笑,微微摇首道:“非是如你所想。”

    说完将木匣拿至手中,抬指在上轻轻打了两下,道:“我只是没有想到,此物竟如此之早,便到了我的手上,所以,他竟会如此舍得。”

    慕容巧花默了会,幽幽叹了口气,望着房门道:“有时候,舍得与否,皆在一念之间,非怕不愿,只怕……不敢。”

    凌沧海眸光一颤再颤,终是望向那清丽的侧颜,轻声道:“在这点上,你是最为让我钦佩的。”

    慕容巧花有些愕然地望了过去。

    四目相交,凌沧海神色微动,随后望回手中木匣,缓声道:“你为了他,甘愿到宫中负责事务,先不说其间未曾与他见过一面,在此之前,不但未曾向他示过面容,更未曾有过半点犹豫,如此舍得,肝胆过人,却又不知……”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怅然地续道:“是否真的心甘情愿。”

    慕容巧花闻言,玉手轻扬,微掩樱唇,神色讶然地望着凌沧海,“凌公子,你……”

    她只唤了一句,便见凌沧海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带着苦涩的笑容仰首怅然一叹,道:“姑娘心之所属,凌某清楚得紧,也着实有些分不清自己心中感觉,究是仰慕之情,还是恋慕之心……所以这些话,便请姑娘当做凌某一时有感而发的牢骚之语,付诸一笑便好。”

    慕容巧花愕了两息,又垂目略做思忖,才轻笑道:“其实,与圣上所言相较之下,你刚才的话,反让我颇感欣喜。”

    听慕容巧花竟是拿自己与天子相比较,凌沧海微微开口,讶了数息,才笑而摇首道:“这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慕容巧花浅笑道:“每个人对于事物的看法,都是不同的,在我看来,虽皆是爱美之心,然进退有度,自是让人心生欢喜,而贪得无厌,也自是让人心生厌恶了。”

    她稍一顿,凝目抚袖,续道:“更何况,本就是血海深仇,含屈而侍,情虽真挚,却不仅是付错了对象,更妄尊了自己。”

    凌沧海却是眉头一皱,颇有顾忌地目光左右一扫,低声道:“这种话,还是少讲为妙,这可不是疆外民风开放之地。”

    慕容巧花听过,望他好奇道:“如此说来,疆外之地,竟能有容人畅所欲言之国而立?”

    凌沧海笑道:“不但有,且还很多。虽也不过只是形势之上,私底之下,但却也的确宽容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