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一可不会在意八字是否合适,他此刻只知道,眼中的女子,竟似已忽然变作了他的一切。

    从而使得阿絮尚未自惊喜而疑惑的再会中缓过神来,就已讶异地松开了手,使得木桶掉落在地,其内碗筷杯碟尽皆发出一阵“次啦啦”的动静。

    但也使得阿絮立时回过神来,讶然而又无法置信地问道:“你刚才……问我……什么?”

    柳小一显出几分迟疑,却也再又肯定地道:“我问你,可愿随我走。”

    阿絮怔了好一会,脸上才飞起了红霞,也不知是给吓到还是太过茫然无措,颇为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羞怯而又眼神闪躲地弱声支吾道:“你……你、你……你这……这话……莫……莫不是……莫不是在说……在说……”

    她含羞带怯,慌慌张张,支支吾吾了半晌依旧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语的模样,在柳小一眼中看来,却是那般的娇柔,惹人怜爱,令他恨不能此刻完全无视对方的意愿,用力地将其紧紧抱在怀中。

    然而他不愿。

    他已无视过太多人的意愿,取走了同等甚至更为珍贵的事物。

    他甚至有些分不清,他此刻究竟是想要得到自己付出之后,对方愿意给予或是托付的弥足珍贵的事物,还是由于失而不可再得,从而想要弥补这个空洞,以期自我满足而已。

    他却不知道,这不单令得他脸色阴晴不定,也让阿絮看得心下一揪,更为忐忑无措起来,本还在支支吾吾地讲着话,也变作沉默下来,亦不敢去看他。

    两人默默站在原地,直至两名婢女疑惑而好奇地自旁偷偷指指点点而走过,柳小一才低声道:“是我太过冒昧,这便告辞了。”

    他转过身,刚抬步,便察觉到身后的阿絮有了动作,朝他跑了过来。

    他此刻尚有些恍惚,条件反射地探出手去,便听到阿絮带着痛苦地“呀”了一声。

    直到阿絮叫出声来,他才转过了头,看到了自己捏在对方脖颈上的手,以及阿絮惶然、不解、惊惧且因瞬间呼吸不畅而立时涨红的脸。

    她的左手用力地抓着柳小一的手腕,使劲地往外拉扯,右手不停地朝柳小一递去,但也只能触碰到柳小一的肩头。

    柳小一却是怔了一下,才愣愣地松开了手。

    脱离了束缚的阿絮,则是步伐踉跄地退了好几大步,无论这个动作刚开始,还是已经结束,都是惊魂未定地直勾勾盯着柳小一的脸大口喘息。

    柳小一突然生出了一股挫败感。

    无论怎样。

    ——他还是一个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