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
黧国，圣楷宫。
女帝虞韵雪斜倚在龙凤雕椅上，保养得宜的右手扶着额角。她一袭玄鸦色广袖袍子，越发衬得肌肤雪白，风姿绰约。
“今年的春天，来得晚了些。”
女帝开口了。
“拨给呈州的粮食途中堵塞，生生饿死了十二万灾民。”
她年过不惑（1），正是一个女人最成熟年岁。明明每一个都吐得漫不经心，可落入耳中，无端令人感觉出压迫感。居上位者，帝王之相，既是如此。
李佛手捧一柄金丝楠木拂尘，赔笑道：“内阁亲自下了催马文书，内阁的意思便是圣上的意思，谁敢怠慢？您啊，放宽心便是。”
然而，旁人犹可宽心，身为帝王，永不得宽心。
虞韵雪端正的凤眼抬了抬，吩咐道：“再拟一封文书，让中书省速速上传下达，文书由锦衣卫去送。”
李佛俯身一礼，笑道：“是，奴婢遵旨。”
这李佛不是旁人，乃是圣上身边第一得意的宦奴。所谓宦奴，俗称“假娘”，她们不是真正的女儿身，服药断了子息，缝起牡丹（2），方可入宫服侍，以图“飞黄腾达”。
身为假娘，命途殊异。有的朝不保夕，做着最下贱的活计，还要受人唾弃。有的则如李佛一般，身居高位——司礼监掌印宦娘（3），田产无数，就连高媛们都得小心奉承，额外给些孝敬。
此时，殿外走来一个妙龄女子，她拜倒在龙凤椅下：“儿臣见过母皇，母皇万岁未央。”
正是黧国的储公主虞凤妉。
李佛连忙搁下拂尘，吩咐身边的小宦娘：“阿宝，没看见储公主殿下驾到？快，给咱家把殿下扶好了！”
虞凤妉对着旁人骄矜自傲，对李佛却有三分客气：“李姑姑，母皇怎么样？”
李佛笑道：“这不，正为呈州的粮食忧心哪！就等殿下来分忧了，阿宝，把老寿眉捧上来，给殿下润润喉。”
阿宝跪倒在地，将冷碧色的茶水举过头顶：“公主殿下请用。”
虞家母女二人清谈了半晌国事，便言及家事，言及初嫁的二皇子虞鼎行。
黧国，圣楷宫。
女帝虞韵雪斜倚在龙凤雕椅上，保养得宜的右手扶着额角。她一袭玄鸦色广袖袍子，越发衬得肌肤雪白，风姿绰约。
“今年的春天，来得晚了些。”
女帝开口了。
“拨给呈州的粮食途中堵塞，生生饿死了十二万灾民。”
她年过不惑（1），正是一个女人最成熟年岁。明明每一个都吐得漫不经心，可落入耳中，无端令人感觉出压迫感。居上位者，帝王之相，既是如此。
李佛手捧一柄金丝楠木拂尘，赔笑道：“内阁亲自下了催马文书，内阁的意思便是圣上的意思，谁敢怠慢？您啊，放宽心便是。”
然而，旁人犹可宽心，身为帝王，永不得宽心。
虞韵雪端正的凤眼抬了抬，吩咐道：“再拟一封文书，让中书省速速上传下达，文书由锦衣卫去送。”
李佛俯身一礼，笑道：“是，奴婢遵旨。”
这李佛不是旁人，乃是圣上身边第一得意的宦奴。所谓宦奴，俗称“假娘”，她们不是真正的女儿身，服药断了子息，缝起牡丹（2），方可入宫服侍，以图“飞黄腾达”。
身为假娘，命途殊异。有的朝不保夕，做着最下贱的活计，还要受人唾弃。有的则如李佛一般，身居高位——司礼监掌印宦娘（3），田产无数，就连高媛们都得小心奉承，额外给些孝敬。
此时，殿外走来一个妙龄女子，她拜倒在龙凤椅下：“儿臣见过母皇，母皇万岁未央。”
正是黧国的储公主虞凤妉。
李佛连忙搁下拂尘，吩咐身边的小宦娘：“阿宝，没看见储公主殿下驾到？快，给咱家把殿下扶好了！”
虞凤妉对着旁人骄矜自傲，对李佛却有三分客气：“李姑姑，母皇怎么样？”
李佛笑道：“这不，正为呈州的粮食忧心哪！就等殿下来分忧了，阿宝，把老寿眉捧上来，给殿下润润喉。”
阿宝跪倒在地，将冷碧色的茶水举过头顶：“公主殿下请用。”
虞家母女二人清谈了半晌国事，便言及家事，言及初嫁的二皇子虞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