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风更凉了些,玉松堂里树影起伏波动,似无数隐在暗处条条鬼影,对着不比外界商海,尔虞我诈差多少的家族内部波谲云诡,发出森冷的讥笑。

    “乓!”地一声,傅宏臣拿着钥匙正在开门,听见屋里一阵巨响,心头一紧,猛地推开大门,踩着鞋子跑进屋。

    就听到张秋在楼上紧张焦急地喊“老头子,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一跑上楼,看见辛衡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墙,表情痛苦,傅宏臣赶紧过来帮忙。

    “伯父,您怎么了?”

    “没事,就是闪了一下腰,哪里需要去看医生。”

    张秋和傅宏臣扶着辛衡回卧室躺下,张秋用找了医药箱里药酒,准备帮辛衡擦药。

    “我来吧!”

    张秋没反对,把辛衡的衣服撩起来,嘴里又忍不住数落“我让你别爬,非不听,一大把年纪闪了腰吧!”

    疼得直冒冷汗的辛衡没好气地冷哼,“我不爬上去,难道让你爬嘛,那么高,摔断你的老骨头。”

    明明就是心疼老伴,不肯她涉险,可老头死鸭子嘴硬,说的话味道也甜辣参半。

    傅宏臣拧开瓶盖,倒了些药油,一下手就疼辛衡杀猪一样嚎叫,吓了张秋一跳。

    大概觉得傅宏臣练武之人,手劲都很大,忍不住提醒“小傅,你伯父年纪大,受力可能…”

    “我知道。”

    傅宏臣嘴里应着,手上的劲道也恰到好处,手法专业得不比外面的铁打师傅差,令张秋连连称赞。

    “这里不用你管,你赶紧去把书房的床单,被套换下来洗洗,要不然囡囡明天下班回来都没地方睡。”

    辛衡听她夸得天花乱坠,终于忍不住赶人了。

    张秋抱了床单被套下楼,继续去干活。辛衡趴在床上继续享受准女婿的按摩伺候,突然心生感叹“人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一眨眼功夫囡囡都已经这么大了。”

    辛衡眼底浮现浓浓的愧疚,望着窗外的眼神好像回忆起什么往事,“囡囡四岁那年,我正好担任毕业班的班主任,她妈妈教一年级新生,我们两个忙得晕头转向。”

    “她妈妈出差那天中午,我给她蒸了两个馒头,还做盘红烧肉,告诉她我要改卷子,自己吃完自己去玩,不许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