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鹜脸色稍霁,扯开酒坛上的封布,单手举起就往嘴里倒去。他一口气喝了许多,脖子上的喉结跟着酒液上上下下,等他再放下酒坛时,坛子已明显轻了不少。

    他牛饮了许多,脸上却一点醉意也没有,沈珠曦又惊又畏地看着他。

    李鹊对他的豪饮见怪不怪,开口道:“大哥也别为二哥烦心了,他一向不着调,这些也不过是小麻烦,用不着发火。”

    “给我添麻烦倒没什么,我就怕他给惹不起的人添麻烦。”李鹜沉着脸说:“这鱼头镇也不知还能待上多久,如果去了外边他还这样,早晚有我保不了他的一天。”

    李鹊在桌前坐了下来,对他的话沉默不语。

    沈珠曦忍不住道:“为什么鱼头镇待不久了?”

    李鹜看她一眼,说:“没影儿的事。”

    事实上,尽管沈珠曦没有说烧鸡的事,李鹜也没有去拆那烧鸡的荷叶,直到李鹍气喘吁吁推门而入,他才假模假样地解开了荷叶包上的细绳。

    “烧鸡……我的!我道歉了……我的……烧鸡……等等我……”

    李鹍甩着大脚一路奔来,刚一落座就把荷叶包拥进了怀里。

    “拿出来!”李鹜脸一沉,李鹍就不情愿地松开了烧鸡,一脸快哭了的表情。

    “去洗手。”李鹜说。

    李鹍大喜过望,飞快地跑向后院。活脱脱跟个孩子似的。

    沈珠曦也跟着去洗手,李鹜也跟了过来,两人用澡豆净手后,她回到桌前坐下,帮着李鹊拆开了装馒头的荷叶包,李鹜作为一家之主,则担负了拆烧鸡的重任。

    荷叶下的烧鸡色泽鲜艳,翅膀和爪子紧收在肚旁,形状就如同一个元宝。鸡肉经过烹饪,早已离骨,李鹜轻而易举地就拆下了翅腿和肚腹,浅红色的酥皮在骨关节处断裂,露出底下汁水四溢的鲜嫩鸡肉,李鹜越拆,屋子里的香味越是浓郁。

    李鹍早就瞪大了眼睛,不住咽着口水,就连挑食的沈珠曦也被这诱人的香味给勾出了馋虫。

    烧鸡全部拆完了,翅是翅,腿是腿的躺在瓷盆里。李鹜拿起最大的那只鸡腿,李鹍的视线跟着移动,从半空,跟到沈珠曦碗里。

    “……多谢。”沈珠曦受惊若惊。

    第二只鸡腿,他放到了李鹍碗里,李鹍迫不及待地立即拿起开干。

    两只鸡翅膀,则被李鹜放到了李鹊碗里,李鹊说:“我用不了两只,大哥吃一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