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母和时樱也是一愣。

    从前的时落雪虽然懦弱内向,对家人却是有求必应,从无二话,最想要的无非就是家人的认同。今天的时落雪却像是变了个人,句句诛心,张口闭口都是要断绝关系。

    “人都是会变的。”时落雪淡淡道。

    生下孩子时喜悦而满足,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到孩子面前。十八年后再见亲生女儿,却是嫌弃不耐,逼人至死。

    父母都变了,“时落雪”为什么不能变?

    客厅里几人正僵持之际,别墅里的管家已然匆匆走了过来,要时落雪去书房,老爷要她过去。

    她来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传说中的时父呢。

    即便是在从前“时落雪”的记忆里,见到时父的次数也并不多。偶尔几次,也是威严并重,令人不敢直视。说出口的话全家人都得遵守,是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

    也是时父拍板,让“时落雪”去读斯克军校,混个文凭,进入医疗系好找份工作,未来嫁人。

    时落雪走进书房时,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椅背上抽着烟,看着面前的文件。她看了对方一眼,便觉有些失望。

    大约是从前的“时落雪”记忆滤镜太重,显得时父高大威猛,是军部有名的官员。可于大师姐来看,这不过是个人到中年的普通男人罢了,头发稀疏,发根花白,脸上带着些微皱纹,身材发福,虚弱不堪。

    和大师姐以为的大家氏族的家长,相差甚远。

    时父见时落雪径直在自己对面坐下,并不说话,便皱了皱眉,率先开启了话题:“你不跟家里说一声,就擅自转系,你把我的话放在哪里!”

    说着把面前的文件一摔。倒是和刚才在客厅摔杯子的时母如出一辙。

    大师姐不为所动:“放在通讯器里?”

    时父:“……?”

    他一时被打岔,原本的气势消下去一半,咳嗽一声,又道:“你上学期在医疗系成绩勉强过了,现在又跑去单兵系,你对自己的未来有没有规划?还没站稳就想跑?”

    大师姐奇道:“之前也不是我在规划?而且,医疗系和单兵系的关系是站和跑?”

    “你倒是学会和长辈顶嘴了!”时父一拍桌子。

    这个女儿,他没参与过对方十八年的人生,刚找回来时他便已经决定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