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元昭踏入大殿后,目光直视着高高在上的金色椅子,就是这把椅子勾起了人心最阴暗的欲望,她转过身径自走到皇帝的棺木旁,手掌抚摸着木头的纹理,比起即将成为天下之主的激动,她心中更多的是唏嘘。

    “臣叩见殿下。”李问道急匆匆地跨进殿中,连皇帝的灵都没有哭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姚元昭面前。

    “师傅起来吧。”姚元昭放下手,走到李问道跟前将他拉了起来。

    “殿下有何吩咐,臣必当以命效之!”李问道口中句句都称呼姚元昭为殿下,但他的行动已然讲姚元昭当成了新帝,就连行礼都是朝见天子的大礼。

    “师傅可曾记得我将统御禁军的半块虎符交予你吗?现在我的这半块也由师傅暂为调配。”姚元昭从贴身的内袋里拿出了自己剩下的半块虎符。

    “臣必定让长安城皆在殿下的眼底。”李问道不再像之前那般推辞,干脆地收下了虎符,再次朝姚元昭用力磕头,随后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势冲了出去。

    在李问道风风火火地冲出去后,彬儿目露担忧,他怕李问道手握重兵趁机反叛,但当他抬眼看到姚元昭云淡风轻的侧脸后,他将自己没有必要的担忧又咽了下去。

    “算算时候,他们也快到了。”姚元昭看着殿门的方向,一群身穿甲胄的金吾卫正向他们涌来。

    “殿下!”彬儿见势下意识地就挡在了姚元昭面前。

    “无妨,这才是保我身家的利剑。”姚元昭眼底带着隐晦的笑意,看着金吾卫们齐刷刷地跪在她身前,比起镇守长安的禁军,只对皇帝效忠的金吾卫才是最好用的猎犬。

    “都起来吧,守住太极宫和大明宫,无我御令禁止所有人进出宫门。”姚元昭要将这两宫做成铁桶一般,一直守到洛阳那边的重臣和军队还朝。

    “谨遵陛下旨意!”金吾卫们可不像李问道那样弯来绕去,他们只受皇帝调度,也只对皇帝效忠。

    “去吧。”姚元昭听到金吾卫称呼自己为陛下后,脸上也无一丝一毫的松动,没到传位御旨昭告天下的那天,她就不算真正的皇帝。

    “是陛下!”金吾卫的将领们呼声动天,却在姚元昭面前乖顺得像条狗。

    彬儿在宫里这么多年头一回被他们的气势震慑到了,他同金吾卫也打了不少交道,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同僚们,此刻摇身一变,成了锐利的尖刀,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寒光。

    彬儿的目光再次聚集在姚元昭身上,他小心地咽了口唾沫,宫外有李问道率领禁军,宫内又有金吾卫和杀手,整个京畿当真如姚元昭掌中的木偶般,任由她摆布。

    “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彬儿见殿内再无动静,便小心询问主人的意思。

    “只要等便好。”姚元昭盘腿坐在了棺木前的蒲团上,在中枢大臣们赶回长安之前,她要做的就是封锁皇帝驾崩的消息,然后牢牢控制住长安。

    “可这般动作难道不会引起旁人的窥探吗?”彬儿觉得这么多大动作,绝对会让有心人起歪心思。

    “你以为我从辅政来便不时在长安调兵是为何?”姚元昭没有正面回答彬儿的问题,反而是抛出了一个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