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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敬宣面目含笑地替如晴郑重地介绍了这位半大公子哥儿,“这是你表哥姑姑家的孩子,豫郡王府世子李掠。按辈份,你还得叫一声表哥。”

    如晴心中一个惊讶,又是个光茫笼罩的人物。不过她惊讶过后,便依言向李掠标准地福了个身子,声音清朗:“如晴见过表哥。”

    李掠依言还了礼,嘴里说道:“表妹毋须多礼。”

    如晴又腼腆地望着方敬宣身后的另两个哥儿,面容清秀,丰神俊朗,年纪约与知廉差不多大,正含笑地望着自己。

    这大概便是赵家公子了。

    方敬宣又拉着如晴道,“来,这是你勤表哥,这是你谨表哥。孩子们长这么大,统共才见第一次见面,你们可得多多亲近亲近。”

    两个赵家公子依言向如晴施了礼,虽年纪不大,却是举止有度,进退得宜,老太太看了很是满意,等小辈们都见过面后,这才含笑道:“你也真是的,大老远的回来,也不提前派人通个信,害得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她又略带歉然地望着李掠,面含歉意,“方家小门小户的,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世子海涵。”

    李掠拱手道:“都是一家人嘛,老太太何必见外,更何况,我等冒昧打扰,已甚感不安,还未向老太太请罪,怎么老太太反客气起来?”话虽说得客气,但语气里的优越感,却是异常明显的。

    李氏听得这话,眉毛一挑,却又顾忌着李掠的身份,生生压下快冲到嘴里的话,老太太轻轻皱着眉,却也未说什么,又笑着把话题转移到京城的风土人情上去。

    李掠身上自有股身为皇亲国戚的优越感与祟高感,虽然健谈,但听在如晴耳里,却是非常的不中听,仿佛人家是见过大世面如天边的云彩,而她们则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如溪水边的泥土。

    如晴知道,这些老李家的子孙,江山是人家的,他们有权利,更有一切特权,还有的是银子,有地盘,尊贵不似凡间,理应生活在高层次的社会阶层里,而今日却纡尊降贵来到方府,已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先前靖王世子李骁身上也有股骄傲与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但人家一来身份够格,二来腹中有点儿墨水,就算傲得孔雀屁股开花,却也没那么难以忍受,反而有种错觉,人家就是有骄傲的资本,你只有羡慕附首称臣的份。

    但这个李掠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却就令如晴不爽了。至于哪里不爽,如晴一时说不出来,反正,她听着就是别扭。

    厅内的气氛是美好而热烈的,方敬宣随和大方,与老太太不时说着笑,李氏在一旁附和着。赵家两个公子也是进退得宜,举止有度,而方家的哥儿姑娘们,也是令人称赞的,知礼知义仍是一如往常的棺材脸孔,虽少言寡语了些,但态度恭敬,不卑不亢。知廉风度翩翩,出口成章。如真落落大方,爽利又柔美。如善面容娇美,矜持又透着股聪慧劲儿。如美挺直了肩背,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嫡女风范,但在接触到如晴窃笑的目光下,稍稍破了点功,趁人不注意时,恶狠狠地给如晴一个凌厉的眼神。

    如晴立在老太太身侧,尽量使自己小小的身子不被人注意,如果条件允许,她恨不能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躲到老太太身后。

    因为,就在她轻轻拍了下小嘴想打喷涕又打不出时,有几道目光陡然朝她射了来。

    首先射过来的是李掠,再来是赵家两个表哥,三双视线射得如晴恨不得找个地逢钻进去,惨了,她可是大家闺秀耶,当众打喷涕的不雅动作若是被外人瞧见了,那她还没有污点的名声,岂不毁了?

    如晴绞尽脑汁找着能弥补她淑女的办法,恰巧思月思霞二人各自端了水果点心进来,如晴双眼一亮,立马上前接过崭新的‘喜鹊登枝”薄胎粉瓷玉盘,上边盛着用井水湃过的松子果,脆爽可口的苹果片、亮黄多汁的芒果片、鲜亮切成小片的橙子,上边放着几许银签,水淋淋又鲜艳欲滴的颜色,令人食指大动。

    如晴端了托盘,亲自拿了银签刺了其中一块苹果片递到老太太嘴里,“祖母,来尝尝,经过孙女的手,味道肯定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