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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松鹤院,如晴把与张姨娘的正面交锋一字不漏地说给了老太太听。

    夏林家的却忍不住夸赞着,“四姑娘可不得了,小小年纪居然这般厉害。”

    如晴低头,不好意思地道:“还不是祖母教的好嘛。”她怯怯地望着老太太面无表情的脸,“奶奶,孙女这般做法,可有差错?”

    老太太缓缓道:“很好,虽然不近如意,但确是长进了许多。”她摸着如晴的头,语气怜惜,“可惜却委屈你了,隐忍到今天才发作。”

    如晴咬着唇,明白老太太所说的涵义,只觉胸口闷闷胀胀的,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与感激。

    老太太把如晴揽到怀里,轻轻拍她的背,仿佛在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婴儿般,“你是个明白的,懂得见机行事,更是个聪明的,懂得见好就收。这么懂事的女儿,相信你老子定没少给你好处吧?”

    如晴嘻嘻地咧唇笑着,“奶奶真是神机妙算也。爹爹给了我,300贯钱。”说着献宝似的把那银钞拿了出来,一张一张地数着,喜滋滋地道:“祖母,咱们是不是发大财了?”三百贯钱,就相当于300两银子了,对于如晴来说,也算是极大一笔收入了。

    老太太细细品味着她的话,忽然眼睛湿润了,狠狠抱了她,在她可爱的屁股上狠打了两巴掌,道:“没见过世面的小财迷,眼皮子忒浅,这点么钱就让你得意成这样。你大姐姐出嫁时,你爹爹可是足足备了五千两银子作嫁妆。你这点钱,又算得了甚么?”

    如晴嘻嘻地笑着,“大姐姐不同呀,她是高嫁,又是方府嫡长女。爹爹定要下足血本的。”更何况,那五千两银子估计也不会是方敬澜的功劳,应该还有远在海宁老家的大伯父和大堂姑的份吧。

    老太太定定看了她半晌,发现这个小孙女脸上,眼里,只有满满的笑意,并无其他,忽然欣慰地笑了,轻拍她的肩膀,“你是个知足的。能有这般心态,是你老子的福气,也是你自个儿的福气。只可惜了有些人,无端的生出比天高的心。”

    如晴没有接话,她哪会不明白奶奶所说的意思呢,她确实是知足的,但并不是不争,只是她的不争,却是建立在隐忍与审时踱势上。

    “奶奶,所谓知足者常乐嘛。不过,放在别人眼里,那咱们祖孙就是,就是----得过且过了,胸无大志了。”

    老太太呵呵一笑,“像咱们这样的人,最忌的便是一个争字,你说,我一个继母身份,还要争什么?再争又有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我争了你老子就更加孝顺我?”

    如晴小小声道:“是呀,我一个庶出的,再争也争不出什么来,所以,还不如不争。”

    老太太目测高深地望着她,“你错了,晴丫头,你最大的争便是不争。而因你的不争,你却已争到了如善如美都不得得到的好处。”

    如晴眨瞅眼,一时不明白老太太的话,但细细品味着,又明白了些许,不由展颜一笑,兴高采烈地道:“是呀,我没有哭着喊着让太太多给我置些丫头,但我身边却仍是有那么多丫头侍候。我没有哭着喊着让爹爹处置张姨娘,所以,爹爹给了我这么多钱。”如善屋子里只有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两个粗役丫头,却还是狠哭了好些回,方敬澜才给补上的。而如晴却不哭不闹便也得到同样多的丫头服侍。

    如善以前再是受宠,但如晴敢打包票,她绝对不会得到过方敬澜一口气给出的300贯钱。上回让她赔百把两银子给如美简直就剜她的心一样。

    老太太被如晴如此的举一反三弄得哭笑不得,又板着脸,在她背上狠狠拍了几巴掌,笑骂道:“你个刁顽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太太笑呵呵地,忽然又问,“为何不趁此机会了结了张氏?”

    如晴一时反应不过来,闷了好一阵子,才道:“张姨娘虽然可恶,但若是没了她,我娘的处镜同样也堪忧。”她咬唇,声音细若蚊蝇,“孙女也恨不得她早早被赶出方家大门,可是,为了我姨娘,却只能忍着她了。因为---”她抬起头来,神色坚定,“张姨娘虽可恨,却能牵制太太。”如同她,如善和如美,如美之所以与她要好,是因为如善的突出,如果没了如善作陪衬,说不定如美同样会看她不顺眼。而如善对她来说,则也是个安的保护屏及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