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唯一的南下公路,一路上,不用罗二吩咐,车队前方开路的一连,在吕方的指挥下,有限度地摧毁了路旁的七个村落,算是把一口大黑锅,彻底载到了摩洛人头上。

    不过,一个较大的村子里,竟然还有当地的准军事武装,一百多名手持步枪大刀的村民,突然袭击了一连的四辆卡车,造成了二十人伤亡。

    恼怒之下,吕方架起分配给一连的四门小口径火炮,几轮轰击过后,熟悉地形的当地村民,纷乱散去,留下一地碎尸。

    “这个老吕,松懈了,”车队中央的吉普车里,罗二轻轻摇头,四百米外的那些土著,他是早已经发现了,但没想到,一连的大兵竟也只顾着坐车了,浑然不记得这里还是战地。

    要是武器对等,这次袭击,一连估计就彻底残了。

    收拾好伤亡士兵,在吕方的叫骂声中,一辆卡车架着机枪,车厢上十几名武装大兵,早早开上了路,和后队保持五百米的距离。

    吊在车队最后面的三连,一连凝重的李子锋,放出一辆民用平板汽车,上面安排好一挺重机枪,也和车队来开距离,防护着后方动静。

    车队短暂的停留,引起了随行华人的骚动,这些被强行带离家园的人们,已经有四百多人了,把十一辆汽车挤得满当当的;要不是前后有大兵看着,早有人跳车逃了。

    汽车缓缓行驶在公路上,经过刚才交战的地方。路旁一具具姿势怪异,丢弃在烂泥坑里的尸体,让这些木呐的华人们,个个闭紧了嘴巴,垂下了脑袋。好在,这支奇怪的军队,还记得按时给他们干粮净水。也安抚了忐忑不安的人们。

    坐在汽车上,路东面依稀可见的大海,犹如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这些华人心头。

    “哒哒哒”“呯、呯”,当先开路的卡车上,不时响起连串的枪声。公路上、田野里,只要是射程内,但凡看见北上逃难的土著,都会遭到坚决攻击;那些矮个凹脸的模样,大兵们记得很清楚,老板不喜欢这些人。

    当然,有看似华人的逃难者,也会有士兵上前盘查,问一句汉语就行,如果确认是华人。枪口威逼下,也只能悲呛地被押上汽车。

    第二天下午,路上多次停留的车队,在比塔利城外五里处,终于碰上了摩洛解放军的关卡;到了这里。一直扔在炊事班里的摩洛向导,开始发挥作用。

    从比塔利往西,车队开上了一条更加颠簸的土路,发动机吼叫着吐出黑烟,艰难地在泥路上蹒跚行驶。路两旁,是三十米高的小山。

    晚饭前。行驶了六十公里的车队,穿行开出山区,在锡布科镇子外停下了脚步;“吱,”随着刹车声,大批的士兵,纷纷跳下车,开始活动手脚。

    驻守在锡布科的摩洛解放军,早已经接到比塔利电报通知,一个穿着黄色卡其布军装的大汉,带着十几名服装各异的摩洛战士,等候在车队不远处的路口。

    萨赫曼长老派来接应的,是摩洛解放军的一个营长,一脸的络腮胡子,头上戴着一顶军帽,脚蹬美式军靴,腰间插着一把巨大的左轮手枪;他身后的士兵们,一水美械装备,看来是嫡系部队了。

    深目高鼻的摩洛营长,凝神一扫,也看出来这支车队,最多是一个营的兵力,禁不住暗哼一声,阴阴地一笑;随即,他的笑容凝住了。

    看似混乱的队伍,四周聚集的小队士兵,随意地枪口冲外,不经意地形成了警戒圈;还有车厢里架起的迫击炮,让这个心思不定的营长,有些犹豫。

    为了族人的自由,萨赫曼长老不惜拿出大量的资金,还欠下了一笔负债,这才给两个营的摩洛解放军,堪堪配备了强大的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