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直升机螺旋桨缓缓转动,罗二坐在副驾驶座上,伸手打开了面前的仪器,小巧的电子屏幕上,一道幽绿的线条平直地展现。

    三村羊夫戴上耳机,脸色一改白天里的龌蹉,沉静利落地打开一排按钮,回头看看罗二;“走吧,”罗二凝重地点点头,飞机螺旋桨愈发快速旋转起来。

    不得不说,旧日本空军剩余飞行员的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三村羊夫仅仅接触了不到十小时的直升机,就已经可以把飞机稳稳地拉离了渔船;自然,他的勇气是被大笔美金刺激出来的。

    马无夜草不肥,别无他长的三村羊夫,早已经受够了浑身的鱼腥味,这次雇佣行动后,他拿到的酬金,不论是自己花费,还是交给妻女生活,都值得他拼了老命去博一博了。

    呃,罗二给他喝下的两支烧刀子,也治好了他头部神经损伤的遗憾,否则给罗二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登上飞机。

    飞机很快消失在夜空中,驾驶舱里,蓄着人丹胡子的船长,偷偷从弦窗收回目光,叫来自己的两个心腹,“马上电告防卫省,苍蝇已经西去,目标大致为苏海军季节性港口马加丹港,”

    “嗨,”心腹答应着正要走出驾驶舱,就感觉到船身猛然晃动几下,眼前一道亮光闪现,“轰隆,”巨大的爆炸声,在渔船中部响起。

    罗二临走时留下的,是一份仁慈告别礼物,500公斤的烈性炸药,定时爆炸为十分钟,绝对会一次性把渔船炸成碎片;这次可能后果严重到极点的救人行动,不可能把一船的证人留给苏军。

    直升机紧贴在海面十米高度处,笔直穿过白令海近海,一头扎紧勘察加半岛山区;飞机底部不时传来咔咔的划擦声,那是山岭上高大的红松枝头,在和直升机打着招呼。

    “罗先生您放心,我曾经训练过战斗机夜间攻击,虽然遗憾地没有发挥作用,但现在的速度,对我来说不是问题。”脑门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三村羊夫一边紧张地盯着机舱外模糊的地形,一边扫着面前的夜视仪。

    “是啊。你是老手了,能不能再飞得高点?”罗二心里七上八下地应道,暗暗骂着自己倒霉,碰上比自己更疯狂的家伙了。

    “不行。苏军的雷达很厉害,飞机再飞高十米,他们肯定会察觉到。”顶了眼夜视仪,三村羊夫咬牙一推驾驶杆,直升机呼啸一声钻进了狭窄的山谷。

    二十分钟后,直升机再次窜上了鄂霍次克海,沿着东北端狭窄的海面,加速冲进了马加丹东部山区;此时,罗二面前的屏幕上。那道幽绿的线条上,一粒模糊的光点,开始闪烁。

    远东大铁路西北分支终点,苏联季节性军港马加丹,这个居民只有三千多人的小镇。港口停泊着苏太平洋海军舰队第二支队。

    深水港口,弦号219的苏联“秩序”号重巡洋舰,在护卫舰驱逐舰的环绕下,静静地横亘在平静的码头;说是重巡洋舰,其实也就是一艘加强版的小型航母,说法和老美不同罢了。

    这里是苏联的海疆,在眼下红黑铁幕拉将开来的时刻,战力越来越强大的苏军,不论海空军,还是强横的陆军,都不认为,会有不长眼的外敌敢于上门挑衅;遥远的欧洲,那里才是战备对抗前沿,展现武力肌肉也是在那里。

    小镇码头附近,四五间酒吧里,不停地有军官水兵醉醺醺地走出扇门,晃着肩膀去了码头军营,也有爱好情调的精力充沛小伙,摸黑走进熟悉的庭院。

    一间昏暗的酒吧里,乌烟瘴气的角落,一个鹰鼻深目的中尉军官,拿着一杯伏特加,靠在座位上忧郁地抽着烟斗,弗拉基米尔,已经连续三天来这里纵夜酗酒了。

    身后小窗的布帘,微微露出的缝隙,让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马路对面的那个店铺里,晃动的人影。

    当他第八十次凝目细看时,那间店铺门前的独轮推车,终于被挪开到了房檐下,“上帝啊,他们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