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声音而来的,是足以干涉世间万象运转的绝对力量,风止,云停,甚至连流淌不熄的时间长河都在这一瞬间停了一瞬,一根纯粹由能量形成的中指自九天苍穹上探了出来,肌肤的色泽,纹理,甚至那指甲盖都栩栩如生,宛如山脉从天穹上跌落一般,给大地覆盖上了一层绝对的阴影。

    指尖缓缓落下,瞬间天地倾覆,由地心原核产生均衡蔓延在整个星球上的磁场重力瞬间扭曲了一下,而作用于这个区域,是瞬间暴飙到数百倍到数万倍的超重力崩塌空间,东皇太一的遁光如同被冻结在琥珀的蚊蝇一般,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能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那指尖一寸寸轰落。

    指尖无情的落下,以碾压之势将飞腾九霄的轰落地面,甚至余势不尽,将东皇太一深深的碾入地底,落地那一瞬间,大地泥石翻涌,如同大海波浪一般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待到片刻之后,一个深邃不可见底的大盆地便形成了,也许千百年后,这里会长出郁郁葱葱的植被,成为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证明,但在这一刻,却是无上强者出手后留下的天倾烙印。

    诸强见状,神色都露出一抹骇然,原始魔帝甚至不自禁呢喃了一句:“莫煌又变得更强大了。”

    硬生生在大地上碾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盆地,给周遭地貌带来无可挽回的异变之后,中指并没有消散,而是散发着无尽煌煌神威,轻轻转动起来,宛如普通人用指头捻住一只小虫子,怕捻不死特意捻转数圈一般,

    诸强眺望远方那只手指,一瞬间都都忍不住想到自己如果是指尖下那人又该如何,都是不约而同的心头发寒,因为这是完全超出他们想象之外的意境和威能,根本无法抵抗。

    深深的碾了数圈之后,中指溃散成万千电光,蔓延过整个盆地,原本散乱的泥石上蔓过一抹金色的光辉,而后转换成一种更为凝实的结构,远远看去,竟有晶石之质,还有一些模糊的符箓之影在上一闪而逝,电光蔓过整片大地之后,盘旋袅绕,汇聚于天,组合成一个繁复玄奥的符箓文字,诸强遥遥眺望,虽是不识此字,但都感受到一股镇压诸天,压服四极的无匹威严,空中符箓出现时间很短,然后立刻没入大地之中,而后一切异状都消失不见。

    尘埃散定之后,诸强在这片盆地前踌躇不前,因为这片盆地散发着某种极度可怖可畏的气息,似乎只要一踏进去就会被某种极恶的洪荒猛兽吞噬掉一般。

    就在此时,天空中骤然金花乱飘,一道道神圣的金色光辉照耀天地,汇集成虹桥,一道人影踏着虹桥缓步落下,每踏出一步,天穹都会闪烁出万种异样元气征兆,璀璨华美无以方物,似天地万物都要自发来拱卫此人降世的威严一般。

    “诸位道友久违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想念我啊。”

    目睹那一生都无法忘怀的音容笑貌,释永信心头某种烙印蠢蠢欲动,狠狠握紧手中的如意金箍棒,很有一棍子将天人之上扫落地上,然后狠狠捅进十八层地狱,一举将往昔被坑的晦气尽数找回来的冲动。

    对这股战意气机,莫煌落地之后,只是笑说了一句:“释大师,一段时间没见,看你这言诸形外的无匹霸气和强横信念,看来你的灵魂本质又被始勾神侵蚀了一分啊,真期待有朝一日你真正成为始勾神在世化身的一日啊。”

    以始勾神的血脉,以始勾神的法体,以始勾神的信念为根基获得的力量,又岂会没有隐患,听到莫煌点出这一点,释永信神色一凛,心头千丝万缕而过。

    莫煌也不管释永信那陡然千变万幻的脸色,而是笑着对众多往昔和他一起打天下的魔庭强者说道:“诸位,我这次回归因为牵扯到许多因果的缘故,回来的比较匆忙,没给你们带礼物真是不好意思啊。”

    诸多强者听得甚是无语,古往今来无数神武界强者飞升而去,至今没有一位强者能够再度回归此界,最多隔空将留有自己武道烙印的神兵送回,而落于莫煌嘴上,却好像去外面旅游了一圈回来一般轻松。

    脚踏实地的莫煌印入众人眼帘之中,并无之前那以一根手指将东皇太一捻入地底的天威锋芒,骤然看去,好像一个不修武艺的普通少年一般,返璞归真中渗着某种空灵的气息,在这股气息,诸强情不自禁默然不语,因为这气息他们并不陌生,冥息间于天地交感,所感应到天地气息,便是这般平凡古朴和空灵,只有以统一的视觉看去,才会惊觉那份潜藏在平淡后的无上天威。

    “莫煌,其实这次伏击完全无需我们,光凭你一人也足以镇压东皇太一了吧,为何让我们倾巢而动。”在众人之中,唯有憾无极对莫煌的回归不是太待见,作为魔门创始者,现在魔庭的过去魔祖的他,可谓大权在握叱咤风云,一扫万载封镇的闷气,日子过得好不逍遥,如果莫煌回归的话,坐镇现在魔祖之位,那他也只能永远成为“过去”魔祖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却没那么简单,我虽强,但在此界之中却受到极大的限制,出手镇压东皇太一必须依托魔庭的名义,这流程必须走,其实若不是你们失了手,我也不会出手担此无谓因果,毕竟日后我在域外星河见到始勾神也不好交代。”

    因果气数之说,诸强也并没有几人了解,莫煌也无意多说,而对眼下魔庭内部山头林立,摩擦不断的局面,莫煌也同样无意多说,所以他对眼下诸强齐在,却隐然有所隔膜,互分几派的作势视而不见,而是笑语着:

    “这些姑且不说,诸位道友可愿随我一游这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