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瓦和玔婴坐在月亮湖边,月华将湖面笼上一层薄雾,达瓦拿着祖母的遗嘱,对玔婴说:“每人分一成也没什么,叔叔们就是为了挣那一口气。实际上,三叔做过不少慈善,长叔还领养了孤儿,七叔是贪心了一点,但小时候他总会扛着我上集市买糖人。”

    玔婴双手叠在膝盖上,她枕在自己的手背上,看着达瓦,说:“你可以给别人施舍小恩小惠,但不可以只记得别人给你的那点小恩小惠。达瓦,一旦人心凌驾在你头上,你就再也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了。或许,你有没有想过,娜日苏夫人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玔婴掌管海洋千年,她太明白如何驾驭别人。达瓦没有否认她的说法,他回味着她的话,说:“是因为我父亲。”

    达瓦的记忆顺着这个话题回归到幼年,他说:“我的父亲最像爷爷,他早就厌倦了草原,私自带着我的母亲离开。纵使父亲那样做了,祖母还是把最好的东西都保留给了他。七位叔叔因此怨憎,祖母在晚年,身边甚至没有子女照顾,她也只有我了。我不希望她走之后,还带着子女们对她的怨。”

    玔婴不了解人类血亲间的种种纠葛,她对达瓦说:“如果老夫人的灵魂可以得到慰藉,那就去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吧。”

    达瓦在第二天把七位叔叔们召集到一起,都还生着气,鼓着腮帮子,谁也不好哄。

    达瓦心平气和地对叔叔们说:“遗产还是按照长叔提出的那样划分。”他们愣了愣,又听见达瓦说:“我的那份,我自愿放弃。”

    七叔最先坐不住了,愤然起身:“那不行!”

    玔婴耳朵疼,就料到他们不好对付。

    七叔又说:“我昨天和你七婶商量过了,我可以跟弟兄争,但没有跟孩子争的道理。母亲既然属意你,达瓦,你就不用推脱了。”

    “……”

    其他几位叔叔也一一附和道。

    达瓦只好解释道:“放弃遗产不是因为我想委曲求全,叔叔们,我以后,应该不会回来了。”

    众人皆是一怔,玔婴也不例外。

    达瓦看了一眼玔婴,众人心里明白了,三叔摸了摸腰包,一时情急,跑到别人家门口撕下春联红色的部分,包了个分量不轻的红包给玔婴。

    玔婴:“……???”

    几位叔叔争先恐后,没一会玔婴怀里的红包堆成了小山。

    长叔一拍桌子,玔婴肩膀一颤,他脸上的欢喜收也收不住,说:“干脆侄儿就在家里把婚事办了吧!”

    “……”

    玔婴半响才从他们的话里反应过来,小声地问:“婚事……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