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罗氏有点尴尬:“呃,要不然,你们在雨凝她们房间打个地铺,将就一晚?”

    段陈氏则在旁边说道:“我们就算了,我们就住在村头,破是破了一点,但也能睡。大嫂,今天这一天,麻烦你了。”

    她比段张氏更会做人,还跟段罗氏道了一个歉意,帮忙收拾了碗筷,才拉着两个孩子,跟段四离开。

    段张氏到是跟做客似的,不怎么想动,还是段二推了她好几下,她才动。

    晚上,段二铺好了床,问她:“你刚刚啥意思?你当你回来是做客的?”

    “不是做客是什么?这里又不是我家。”段张氏理所当然地说道。

    段二甩了手里的东西,瞪她:“这里不是,难道张家是?你要不想回来,就别回来,我也没求着你回来。”

    “你当我爱回来啊,要不是你娘一把菜刀架到我娘脖子上,我至于这样灰溜溜的回来吗?”

    段二还顾虑着这里是大哥家,没敢吵,可段张氏就不管了,她扯着嗓子,就跟他吼。

    她是让他回段家村要地种的,结果他到了,回来就告她娘家一状,她娘家养了他们一家五口这么多年,养的都是白眼狼吗?

    段二本来还想跟她说地的事情,结果被她这么一骂,也火了:“白眼狼?你踏马的知不知道老子在你娘家连头也抬不起来,每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做牛做马那么多年,结果老子干了那么多活,老子还是一个白眼狼?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老子干了那么多活,你娘家什么时候说过老子好了?老子那边,是不是跟个龟孙子是的?”

    一想到自己在那边过的日子,段二就有一种“愤怒”的感觉,他那过的是日子吗,那是给人家当“龟孙子”去了。

    当了这么多年龟孙子还落不着好,干得再好也是别人的,到头来还要被人家骂白眼狼。

    他一窝蜂的,将这么多年受的窝囊气,全给发了出来。

    他不是真的想要那么“窝囊”,实在是没房没地,他还有婆娘、孩子要养,他想硬气也没办法硬气,只能给人家当“出气桶”、“窝囊废”、“龟孙子”。

    因为只有那样,别人才不会将他们一家几口赶出来,他们一家几口才不会时候饿死在路边。

    段张氏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了这么多委屈,听着他的抱怨与愤怒,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来,他过得这么“苦”?

    “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段张氏捂住自己的嘴巴,任泪水落了下来。

    她一直以为,他们在娘家过得很好,有屋子住、有地种,能够住一辈子的那种。

    可谁知道,随着哥哥嫂嫂的孩子出生,一群娃慢慢大了,嘴巴也大了,可家里的地只有那么几亩,再怎么种粮食也不可能赁空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