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亭还是看着小银狼,轻声说:“没事,听书,你把我的手笼子拿过来。”

    听书万般不情愿,还是把东西给他递了过去。

    他们之前在终年大雪的冬洲应敌,天寒地冻的,军队里人手一双手笼子。

    家里有人牵挂,妻女心思巧点的,知道普通的火尉手套就是个厚点的棉布套,手指也伸展不开,还会有人特意比着手指形状,留出五指的地方,好方便做事。

    宁时亭的手笼子是请专人织造的,材料是洛水源的薄雾,极薄,近乎无色,戴在五指上能形成一层固定的水膜。别人用手套是保暖,他用手套是为了不伤人。

    他蹲下来,声音中掩藏着一点笑意。“乖,我不伤你。”

    银狼离他二三尺之隔。

    他不动,小银狼也不动,尾巴依然高高竖起。等到银狼从愤怒和惊惧中恢复之后,它慢慢冷静了下来,也认出了眼前的人是昨天晚上见过的,没什么危害性。

    银狼慢慢地走过来,围着宁时亭绕了一个圈儿,然后伸出鼻子嗅了嗅他。

    宁时亭在它停滞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伸手飞快地在银狼毛茸茸的脑袋上捋了一把。

    很谨慎的,只摸一下,又迅速收回。

    银狼对这样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起苍色的眼睛瞅了瞅他。

    宁时亭额上的珠玉晃来晃去的,在这小畜生眼里约莫觉得有点好玩,于是伸爪子要往他脸上摁。

    宁时亭伸出袖子挡住,偏头笑,很认真地告诉它:“别碰我,我身上有毒的。你要是喜欢,这个送给你玩。”

    银狼似乎是听懂了,不再用爪子扑他,又将毛茸茸的前爪收了回去,乖乖蹲了下来,眼含期待地望着他。

    宁时亭还真就偏头,伸手将勾在发间的珠玉纱罩取了下来,丢给了银狼。

    银狼找到了这个亮闪闪、会晃来晃去的玩具,尾巴摇了起来,迅速叼起来跑走了。

    宁时亭还蹲在那里。

    听书这回看清楚了,宁时亭是在笑,很温柔的那种笑。

    他应该很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