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吴天行一摆手道“既然如此,老夫就道破天机,指点你一条生路。”

    方从义磕头如捣蒜。

    “阴司往来公文,虽然繁复,耗时久,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所谓天从人愿,民心即是天心,如果有人告状,痛诉哀情,城隍爷也可以当机立断,那就不用等很长时间了。”

    “你这样,今夜子时,一个人到城隍庙去,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将整个事情禀告给城隍爷,城隍爷自然会处理的。不过切忌一点,要情真意切,哭的时候必须是真伤心,真难过,不能流假眼泪,否则城隍爷不但不帮忙,还要惩罚你。言尽于此,老夫泄露了太多天机,未免上天怪罪,只能去静心悔过了。”

    吴天行说罢,踏着四方步,一摇一摆地离开了方从义的家。

    方从义如今骑虎难下了,没办法只有子夜去哭城隍了。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直接让秘书开车送自己到城郊的城隍庙去。

    城隍虽然是神,但是是地府的阴神,庙宇之内塑着牛头马面,五方小鬼,黑白无常,一般人白天去逛庙,都会觉得阴森森的,何况大晚上去呢?

    特别是今天,车子开到城隍庙门前,就觉得阴森森的,四周起雾了,雾气很浓,连路灯都不能照透。

    方从义战战兢兢地下了车,忽然觉得一股冷风吹来,浑身不由自主地抖了几抖。他一步一步地挨到城隍大殿,有好几次都忍不住要退出去,但是想到李二狗的邪门,只能生生地挺住。

    方从义抬头看了一眼城隍爷的塑像,双腿一软,头皮发麻,直接跪了下去。做生意很多人都信鬼神,拜神仙不论庙宇,这城隍庙他不是第一次来,明明记得城隍爷是一脸威严肃穆的神情,此时抬头却看到城隍爷一脸笑意。

    泥胎竟然变脸了,方从义吓的嗷地一声叫了出来,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只是他太过紧张了,半晌张不开嘴。

    然后感觉有人架了自己的双臂,身子腾云驾雾,一下子飞出了大殿,这一跤摔得不清啊,半晌趴在地上起不来身。

    神!真神!城隍爷显灵了!

    要说华夏的庙宇,除了少数不是正经神仙以外,受人香火供奉的,多数其中真有真神,可是一般神灵并不显灵,所谓仙凡有别。为什么今天龙城的城隍就来了这一手呢?主要是因为城隍爷很烦啊!

    冥王千寿诞,大赦天下别的地方都搞得风生水起,偏偏只有龙城的地面上出了事情。从地府下来的提刑司的鬼差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孤魂野鬼也了无踪迹,这主要是李二狗做事太绝了,几乎杀得干干净净,剩下几个还被他统统收拢起来,做了怡怡的半百卫。倒是有几个逃过一劫的,可是龙城这地面是无论如何不敢待下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阴司不可能袖手旁观。勒令龙城城隍加紧追查,奈何鬼差都死干净了,孤魂野鬼都不见了,还能查出什么呢?

    今天提刑司司主派了手下的红人刑名灵官萧听雨到龙城亲自坐镇,这会儿萧听雨正一脸严霜的对龙城城隍兴师问罪,龙城城隍赔笑脸赔的脸都要僵硬了。

    方从义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开始号丧。城隍爷能不烦吗?打了一个眼色,手下人直接把方从义从大殿里扔了出去。

    方从义刚挨了一顿打,这一跤几乎把骨头都摔断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苦不堪言。这声音传进城隍爷的耳朵里,只比苍蝇还讨厌啊。

    “拖出去,拖出去,把这厮给我拖出去,有多远丢多远!”城隍爷终于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