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没让周围围观的户部官吏久等,很快就指着跪在他身前不远处,低垂着头的杨友旭朗声道“是他,户部左侍郎杨友旭。”

    “对,就是他,杨友旭。这个人他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直接吩咐户部拖欠了本王一年的薪水俸禄,让我们裕王府艰难度日,以至于现在连下人的薪水发不出。”

    听到帝辛的指责,围观的人更是起了轩然大波,很多事情能做不能说,放在暗地里那是心照不宣,但要是明着来那是要死人的。

    如今,帝辛当着户部所有大小官吏的面揭开了盖子,揭开了锅,暴了左侍郎杨友旭的丑。

    杨友旭跪在地上,脸红得简直要滴血,脑袋低垂恨不得埋到裤裆里。

    此时,所有户部的人眼前都忍不住升起这样一个念头,那就是左侍郎完了,被一个王爷捉住了痛脚,还被当着户部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面这么羞辱,从此别再想在户部抬得起头来,只怕这次就算不死,也没脸继续留在户部了。

    帝辛义正言辞,继续说道“我想很多户部的臣僚们会想,即使左侍郎不对,但裕王你也不能仗着自己王爷的身份来户部肆意妄为,逼着一个侍郎,朝廷的大臣下跪吧?这样,朝廷重臣的体面还要不要了?这样干,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帝辛这样一说,倒的确说中了在场之人很多人的心声。在他们看来,即使你有天大的委屈,也该顾及官员们的体面吧。

    帝辛反问道“要我顾忌他,杨友旭的体面?他让人把我王府里来领取俸禄的仆从一次次轰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本王的体面。他在八大胡同里吃酒享乐,而本王整个裕王府却在吃糠咽菜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本王这个王爷的难处?”

    帝辛冷声,整个声调里带有一种彻骨的寒冷,“王法,法律,那么我倒要请问一下左侍郎,请问一下户部诸位臣工,请问大离朝哪条法律,哪条王法规定了户部的官员可以擅自克扣一个王爷的俸禄?”

    “嗯?”帝辛踢了一脚跪在那的杨友旭,“说话啊,怎么回答不上来?”

    帝辛冷哼,“我还真想不到,你是真敢啊!我从小到大听到的,从来就只有王爷仗着自己身份,欺男霸女欺负别人的份,倒是没听过哪个王爷被哪个臣子给欺到头上来的。”

    帝辛笑道,“你倒是给我上了一课,怎么着,皇室的威仪在你眼中这么不值一提,是不是我这个王爷一点都不被你放在眼中啊?”

    帝辛又是一脚踹在杨友旭身上,饱含怒气地问道“我看你是没有什么不敢干的,今天你敢扣着我这个王爷的薪水俸禄不给,明天我看你就敢起兵造反,自己登上皇位坐皇帝。皇室在你眼中,是不是就是一块擦脚布,不值一提?”

    面对发怒的帝辛,衙役们,户部围观的臣子们无不噤若寒蝉,这位身上的威势,着实有点吓人。

    他们今天才发现,原来在他们眼中素来低调的裕王,竟然是这么的有帝王威严。

    “没意思。”看着死猪一样,一声不吭的杨友旭,帝辛只感觉无趣,亏他来户部之前还以为是场龙争虎斗呢,没想到这对手却这么不给力,当真是扫兴。

    帝辛一甩衣袖,转头对着魏三韩五两个侍卫吩咐道“魏三,韩五,你们两个把这位左侍郎押起来跟在我身后,随我离开户部,去内阁。本王要押着这位杨侍郎去找诸位阁老评评理,整个国朝四百年以降,哪有王爷受过这等屈辱的。”

    魏三韩五抱拳应是,一人提着一只手,把杨友旭给押了起来。

    帝辛背负着手,走在前,不过走着走着,却被外围的户部衙役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