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温岚朋友?”

    谢夷则本能地怀疑这陈林也是重生了的人。

    正思索着:“难不成又多出来一个重生了的人?”

    那边,陈林见他没有丝毫恶性被揭露的愧疚,心中怒焰升腾,若非车子正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不被容许停车,他必然要下车顺着谢夷则这张道貌岸然的脸给上一拳。

    他勃然大怒,手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将方向盘捏得嘎嘎作响。

    温岚从十岁起就出国留学,大学自然而然也在国外上的,这陈林能和她是大学同学,家境尚且说得过去。

    “你难道就不觉着惭愧吗?”因为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文学教授,自幼接触礼、智、信这种传统文化的熏陶,陈林怒极却连一句像模像样骂人的话都憋不出来,沉吟良久,又补充道:“你果然是冷血无情,像你这种人为什么不去死呢?”

    谢夷则被骂得措手不及,对于温岚这个大学同学他还是第一次见,若非今天遇见了太多匪夷所思的重生者,被这莫名其妙的人劈头盖脸一顿骂,饶是谢夷则脾气再好,也受不住。

    “我多少解释一下,温岚是正儿八经的精神分裂症,有权威医院诊断证书的,并非我故意污蔑她是个疯子,也非我为了财产有意送她进疗养院的。”

    主要是看着陈林年纪不大,可能比温岚还小,还是个孩子,谢夷则没不吝到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所以想了想,不管他是知道未来义愤填膺,还是不知道未来单纯听了些圈子里的风言风语过来找存在感,他都给出了解释。

    这陈林大学是学美术的,专修油画,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自己就不是搞艺术的那块料,毕业后干了两个月的全职画家,一副画没卖出去不说,还险些把自己饿死在了街头。

    寻常人遇到这种状况,第一反应就是收拾铺盖卷回家另谋出路,这陈林也不例外,他也收拾了铺盖用最后一点钱买了回国的机票,但仍用陈林自己的话来说他是没那艺术家的天赋,可那股傲慢劲他是一点也不少。

    回国后,他拒绝了父母的安排,跑出来开了滴滴快车。

    “是吗?”陈林嗤之以鼻,如果是两个小时前,他听到这种解释可能还会稍微思考一下,说不定就此相信了谢夷则,但世事难料,两个小时前他脑海中涌入了一股庞大的信息,主要是关于他未来一阵年的所见所闻。

    里面种种都显示着夷则是个道貌岸然的虚伪小人。

    “你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有数。”陈林继续讽刺,想到温岚的遭遇,他心如刀割,口吻颇冲,讨伐道:“即便如你所言,你送温岚到疗养院是迫不得已,那么你暗下杀手,纵火烧伤温岚又要怎么解释?”

    原来,陈林这些未来的记忆中,对他影响最大的就是疗养院起火,温岚被烧伤一事,但记忆中的时间线又很模糊,起火时间他连猜带蒙推测就在这两周。

    因为有过一次经历,那种刻骨铭心的悔恨深深嵌入了他的骨髓跟随记忆一道传达给了他。

    这种事宜早不宜晚,保险起见,他不打算卡时间,将客人放下后,便直接驱车前往疗养院。

    但缘分有时候就是那么妙不可言,这陈林离开家后,身上的卡全部被停了,想着温岚从小锦衣玉食,把她从疗养院接出来后,总不能太委屈了她,可自己账户上的余额又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