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虽然开了恩,但地下的众人却依然不敢太过造次,大体上依然是按照个人的品阶位份入座,也只是同品级之间,坐的随意了些。

    待众人均一一落座后,陈贵妃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见酒水果子和吃食都摆的差不多了,便宣布正式开席,厅下的伶人们也跟着吹拉弹唱了起来。

    江夫人身上也是有诰命的,但和江漓差了一个品阶,江漓便退后几个位次,坐在了江夫人身旁。在外人看来,江漓久未回都城娘家,席上见了母亲,多和母亲亲近些,也说得过去。

    可谁知她刚落座不久,就听上首的陈贵妃问道:“哪个是毓王妃?怎的也没见到人?”

    江漓急忙出席应道:“臣妇在此。”

    陈贵妃看向她道:“怎么坐的离本宫这么远?近前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江漓摸不准陈贵妃的意图,但也不敢忤逆,只得走上前去,一旁早有伶俐的宫女,在紧挨着陈贵妃的桌子旁摆了座。

    江漓重新入座后,陈贵妃又提了些江漓在岭西的事迹,其他夫人们见陈贵妃赞赏江漓,便也跟着一起恭维了江漓几句。江漓怕自己说错话,大多数时候只笑笑应付过去。

    底下的歌舞演过几出后,席上的气氛才渐渐热闹起来,江漓见陈贵妃的注意力,不再放在自己身上,刚要松一口气,却忽地又听陈贵妃朝她问道:“听闻毓王妃今个儿在前殿看到了我?”

    江漓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陈贵妃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国公夫人之间的争执。

    江漓一时拿不准,自己借了对方的名头吓唬国公夫人,对方是否忌讳。

    江漓犹豫一瞬,斟酌着答道:“臣妇确实在前殿见到了一位娘娘,但因见识浅薄,见了对方的排场,便以为对方就是贵妃娘娘,可直到方才见了贵妃娘娘真人,才知何谓真正的排场,自己竟错把鱼目认成了珍珠,着实有愧。”

    陈贵妃闻言笑了笑,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总归没再继续追究。

    但有一点儿,江漓却琢磨了出来,陈贵妃对她的态度是和善的。只是不知这是陈贵妃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示意的。

    想到皇上,江漓不免又想到了,此刻正陪在皇上身边的赵璧羽,自己这一路走来,众人看她的目光各异,也就陈贵妃向她示好后,大家对她才稍稍热络了几分,想必赵璧羽那儿也是如此,也不知赵璧羽有没有在前殿受人为难……

    江漓不喜热闹,好不容易忍耐到了宴席结束,有太监从前殿赶来传话,言说皇上和众臣子们饮多了酒,需得醒醒神,让陈贵妃继续招待各位女眷,待到晚膳时分,再一起去前厅,接受众人献礼。

    所谓献礼,便是献寿礼。

    寿宴上的规矩全凭皇上喜好,他想怎么改了来,众人只能服从。

    于是江漓又熬到了黄昏十分,终于去了前殿,和赵璧羽汇合,由于献礼已经开始,两人并没有来得及多交谈,确定彼此均是安好,江漓便又起身,去了存放烟花的地方,打算寻一处空旷的高地,到时好燃放烟花。

    可却不曾想,江漓去到地方后,一眼便发现,存放烟花的箱子被人给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