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啊?”舒丽彬的声音尖而有力,透过听筒清楚地刺进舒似耳朵里。

    舒似答应一声。

    舒丽彬问:“在干嘛呢?”

    舒似答:“在吃饭。”

    她和奶奶家那边的人感情薄的很,奶奶不待见她,姑姑也觉得她小时候是个累赘。

    一年半载都难得联系几次,只要舒丽彬打来电话,就只有一个原因——

    找她要钱。

    就像现在一样,舒丽彬照样生疏地客套着开头:“哦,我上次打电话给你你没接,后面也没给我回,上班很忙吗?”

    “有点忙。”舒似戳了筷子豆腐,放在嘴巴里,轻轻一抿囫囵而咽。

    “……”那头的舒丽彬沉默了一会儿,转入正题:“小舒那个,有个事儿……”

    “你说。”舒似也懒得装糊涂,她跟舒丽彬没什么想说的话。

    每次跟舒丽彬通话,她想起小时候在舒丽彬家里捱饿忍冻的日子。

    战战兢兢,历历清晰。

    “你奶奶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总说胸闷腿痛,我和你姑夫商量着打算带她去医院看看,但是你知道的……咱们家人口少,你爸又去了,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上班也不容易,但是姑姑日子也不好过,唉,你表弟表妹又都上初中了,现在生意不好做……日子难啊,你看是不是……咱们凑点钱送奶奶去医院检查检查?”

    舒丽彬苦口婆心地打着感情牌,话里话外一个劲儿地说自己家不容易。

    舒似嗦嘴,后槽牙咬着口腔边的软肉,没吭声。

    舒似小时候去了外婆家之后就鲜少再去她奶奶那边了,一般就是逢年去一趟,第二天就回来。

    但就算她再怎么和那边不亲,好歹也知道舒丽彬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舒丽彬和丈夫经营着一家小超市,育有一对儿女,俩小孩差不多大。

    小超市生意不错,虽然辛苦,说不上日进斗金,但赚头肯定少不了。

    前年她去给舒丽彬家给奶奶拜年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舒丽彬把家里原来的小二层拆了,翻新改成了三层楼的小洋楼,一层大门口旁的车库里停着一辆黑广本,簇新,落地至少二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