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梓桓的声音,何纯熙僵在原地,颤抖着声音回应道:“是我。”

    “熙熙?你不是回房休息了吗?”

    宫梓桓收了手里的武器,这才放下心来,打开灯,整个书房无一处阴暗。何纯熙只觉得自己像鬼鬼祟祟的小偷,或者更准确地说,像间谍。

    前脚跟宫梓桓难舍难分,后脚就钻进他的书房来偷看他的文件。

    看见何纯熙站在书桌前,面对着那个档案袋。宫梓桓面上一滞,随即又不以为意道:“那袋子里的东西本就是要给你看的,你拿去吧。”

    “梓桓,对不起,我,你能理解我的。”

    何纯熙扣着手,局促地站着。见宫梓桓脸上尽是疲态,赶忙倒了一杯水给他。

    “没关系,熙熙,只是有一点我想让你知道。这些东西我敢拿到明面上给你看,我便没什么好藏着掖着隐瞒的。我早就不惦记什么何氏产业了,我只惦记你,你这个人而已。”

    宫梓桓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他的睫毛粘黏着,像是被泪水打湿过。两人坐在沙发上,没有更多的话。就这样静默地依靠在一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宫梓桓先开了口:“北方的探子密报,北方三省在集结兵力,往南边逼近。”

    “今天有人害爹爹跟这事有关,对吧?”

    何纯熙自从定亲那天就开始喊宫勋为爹爹,好区分生父和公爹。她半年没回督军府,再喊一声“爹爹”却不想是在这时候。

    “嗯,明天我要先去一趟北边的军营。梅昕锐会留下来帮忙料理家事,有什么你都可以问他。至于母亲,她没那么伤心,你只每日去问个安就好。对不起,熙熙,没能让你过上安稳日子。”

    不知为何,何纯熙听了宫梓桓的话,忍不住滚出一行眼泪。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他们是同生共死的夫妻。猜忌怀疑被暂时抛在一边,她只想抱住他,让他能在她的怀抱里有片刻的安宁。

    “别这么说,一切都会好的。以后,我会跟你一起好好地生活,孝敬母亲,我们生一堆孩子,何家宫家的血脉会永永远远延续下去。”

    “为了熙熙,为了母亲,为了我们以后的孩子,我会打赢这一仗。”

    宫梓桓坐直了身子,变得振奋起来。起身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通知另外几个跟着宫勋打拼数十载的旧部来督军府开会。

    何纯熙则留在书房继续翻看着那袋档案,停下思考时,她隐约觉得这一切像是命中注定的那样,起初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宫梓桓。如今他们都失去了父亲,简直是同病相怜。

    深夜秋风渐紧,院子里的枫树哗啦啦地响。依稀可以听到外面端茶送水的佣人来来往往,几个将领高声争论商谈。

    一夜未眠,天色逐渐清明,何纯熙站在窗前看着宫梓桓领着一队士兵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