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荀收回手,视线不经意掠过她发髻上的一支南红玉玉兰簪。

    南红玉的产地在北疆。

    两年多前,与北疆那一战后,北疆士气大伤,他也身负重伤,赔上不少弟兄的性命,换来边境至少十年的安稳,但也同北疆彻底决裂。

    这两年里,南红玉的价格水涨船高。

    小丫鬟头上这支不可能是沈家赏的。

    赵非荀问了句,“今日去见过娘娘了?”

    锦鸢打扇的动作稍稍顿了下,垂首轻声回道:“是,奴婢午后去向郡主娘娘请了安。”

    她回完后,便提着心等着赵非荀继续发问。

    提前将今日堂上的事情想了一遍,若他问起有没有其他的事,自己是否要把乔樱儿的事情一并说出来,还是就当做一切顺利,什么都没发生,当一个锯了嘴的葫芦。

    可等着等着,迟迟没有问话响起。

    反而是他的呼吸声渐长渐沉。

    锦鸢这才敢看去。

    见赵非荀竟阖眼睡着了。

    她轻轻松了口气,紧绷的后背也不自觉的松懈下来。

    或许是因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他甚至没有强行要自己、也没有用那些手段来惩戒她之前那些‘不听话’,这份庆幸让她轻松了些,哪怕还有夜晚,但能避一时避一时。

    她手腕转动,一下下的扇着扇子送风,也短暂的由着自己放空思绪,得片刻的平静。

    屋外的蝉鸣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屋里安静。

    偶有声音,也是从冰鉴里传来冰块化水的动静,极轻,小小的一声后,重回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