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掉得突然,眼前星星冒了一片,终于隐约清醒。

    他已习惯了叫萧朔动辄搬来搬去,咂摸一阵,忽然回过神,打了个激灵就要往下窜。

    萧朔手上使力,将人毫不费力箍了回来。

    云琅被仰面翻了个个儿,枕在萧朔臂间,清了下喉咙:“小王爷……”

    萧小王爷脑袋上还有零星雪花,尚干的袍袖隔开了身上的冰冷湿漉,面沉似水,低头看着他。

    云琅当机立断:“……雪是连大哥帮我弄的。”

    萧朔:“……”

    “盆是御史中丞托开封尹带进来的。”

    云琅毫不犹豫,卖得干脆利落:“梯|子是外祖父帮忙找的。”

    萧朔:“……”

    云琅:“太傅帮忙扶着,工部尚书设计的机关,刑部尚书望的风……”

    “……”萧朔无论如何想不到这里还有蔡老太傅的份,走到榻边,将云琅放下:“谁出的主意?”

    云琅张了张嘴,轻咳一声。

    大理寺这一场闹得不小,举朝皆震,各方心中都无限疑虑揣测,来琰王府探伤问事的车马就没断过。

    老主簿按着王爷尚清醒时的吩咐,封闭了正门,严格由侧门数着放人。两三个来试探口风的朝臣里,不着痕迹混着一个真火急火燎来探伤的,亲自悄悄引去了书房。

    萧朔用了碧水丹,虽然昏睡不醒,却只是要卧床恢复。外伤处理的及时,也不算太过凶险。

    来得都是靠得住的人,老主簿迎来送往,仔细解释过王爷情形,又每每特意嘱咐了小侯爷不可惊动,才将人轻手轻脚送进内室。

    ……

    梁太医在外间操心,老主簿以为云琅不能打搅,始终在外面兢兢业业守着。半点不知道进了内室的人都被忽然醒来的云小侯爷扯着,做了哪些准备。

    萧朔静听着云琅招供,换下湿透了的衣物,拿过布巾,擦着头面上的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