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干冷,天干物燥。

    不知何处蹦出来个火星,转眼燎着一片,扑之不及,烧没了半个大理寺。

    大理寺卿匆匆带人赶去玉英阁,对着一片火海椎心泣血地顿足。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不知何事,掉头冲去地牢,一路直奔了宪章狱。

    “大理寺——大理寺失火,毁了要紧证物,不可轻忽。”

    大理寺卿看清眼前情形,脸色苍白,上前拦住连胜:“幸而琰王殿下在,本官还有要事想问……”

    “我家王爷带护卫缉凶,都受了重伤,如今不省人事。”连胜冷声道,“大人要怎么问?撬开嘴逼人说话么?”

    大理寺卿被他一顶,一阵恼火:“你是何人?胆敢在此放肆!来人——”

    “大人。”都虞候忙将人拦下,上前躬身道,“这是琰王府的侍卫统领,见琰王重伤,故而激愤之下有所失态。”

    都虞候示意殿前司入狱,将人小心安置在担架上:“今日之事,我等都要在御前给说法,不如暂且后议,人命关天,才是要紧处。”

    大理寺卿脸色变了数变,看向萧朔,走过去试着叫了几声,又在鼻下探了探。

    “左右送回府养伤罢了。”都虞候趁热打铁,低声道,“大人有话,去琰王府上问不也是一样?”

    大理寺卿仍不死心,想要使蛮力晃醒萧朔,才一伸手,却被身后黑衣护卫猛然一扯。

    大理寺卿不懂武功,踉跄着摔开。黑衣护卫拦在他身前,手中亮出匕首,牢牢架住了连胜的腰刀。

    “放肆!”大理寺卿吓出一身冷汗,脸色惨白咬牙切齿,“这等狂妄之徒!给本官拿下……”

    黑衣护卫等连胜收刀,撤了匕首,回头冷冷看了大理寺卿一眼。

    大理寺卿被他一扫,竟忽然打了个激灵,立时噤了声。

    耽搁这些功夫,医官已被紧急扯了来。

    大理寺离宫城尚有些路程,来的是殿前司与侍卫司的军医。这些军医替护卫看伤,也常处置京中突发事务,比宫中太医见识广些,匆匆告了声罪,各自埋头去诊了脉。

    黑衣护卫仍立在原地,提防着连胜,向狱中扫了一眼。

    琰王情形尽皆可见,多半是在玉英阁内近距离遭了震伤,伤及脏腑,跌下来便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