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经傍晚,裴秋在玄关处换好鞋子,趿拉棉拖鞋往卧室走去。

    卧室床上有个小鼓包,乔洲缩在被子里,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中,烧得通红的脸在被子中衬得更小了。

    裴秋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看着他,说:“你还活着吗?”

    乔洲没声音,连呼吸声也没有。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探他的鼻息。

    裴秋收回手,感叹这小霸王的生命力也不算脆弱。

    他伸手抓住被子,五指收紧,随后掀开了半边,入目就是白花花的肉体。

    裴秋皱眉,忘记对方没穿衣服了,他犹豫两秒将人从床上捞起来,不耐烦拍了拍乔洲的脸:“起来!”

    乔洲悠悠转醒,神情还有些呆滞,像是被烧傻了。

    裴秋不想和一摊烂泥纠缠,又松开手,看他倒在床上,摔得鼻子一皱,似乎脑子清醒了点。

    他提起手边的塑料袋子在乔洲眼前晃了晃,放在床头柜上,冷漠地说:“包子,爱吃不吃。”

    说完后站起身,临走时又想到了什么补充一句:“晚上八点喝药。”

    ——

    裴秋回到浴室,有些洁癖地又冲了个澡,他接了捧水泼在脸上,站在水里冲了半个小时,才慢吞吞出来穿衣。

    临到八点的时候,他冲了些退烧药,端着水杯往卧室走。

    卧室里中央有个大床,床上鼓起一个包,乔洲蒙着被子背对着他。

    他扫了眼柜子上光秃秃的塑料袋,缓缓走到床边,将药放到柜子上,玻璃杯底发出清脆的声响。被子微动。

    “吃药。”

    裴秋懒洋洋道,感觉自己是某个监狱的狱卒,正日行一例,看管手底下的囚犯。

    乔洲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