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桥川耗尽所有力气躺倒在床,等一切静寂安定后,满身痛苦悄然作祟。他懒得抹药,也习惯让自己陷入麻木,捱着痛就睡着了。

    明明没有心念牵挂,这夜却频频梦发。梦到形形色色的人在他面前,大都看不清楚,最清晰的是卢小芸的脸。

    她的头发长且柔顺,卢小芸一向爱惜。徐桥川被人抱在怀里,脸贴在她肩上,那缕发离得很近,洗发水浓重的花香气也离得很近,熏得人昏昏欲睡。

    “你们两个在外面,老的管不住。他现在一个人就能跑那么远了,以后怎么办?”

    卢小芸笑了笑,心不在焉地把手附在徐桥川后脑,像是在哄他入睡,又像控着他不准抬头。徐桥川感觉自己浑身寒冷至极,可一摸皮肤又是滚烫。感知错乱,只有那身汗是真的。

    “小孩不听话,不打怎么知道错?”

    “嗯……”卢小芸含糊应着,那个女人看到这副失魂的痴相,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卢小芸也听不进去了。

    她想自己也是闲得发慌,竟管到别人的家事了。可那天卢小芸哭着到她家找人,哭得比死还要伤心。

    卢小芸几乎将整个村子跑遍,也没找到那个贪玩跑出去的孩子。连警察也来了,阵仗很恐怖。她上次见到这么多外人还是查超生扣钱的。

    但还好小孩找到了,不然她都难以想象卢小芸该有多伤心?

    那个小孩也是多灾多难,据说跑出去时走荒山野路,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才变成这样。徐桥川现在终日昏睡不醒,偶尔回神,但张嘴就在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