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说看。”
“你说神甲营被困在岛上,需要什么。”
“粮食,取暖之物。”
“对,正是取暖之物,天寒地冻,江上更是锥心刺骨的寒风乱刮,若没有取暖,如何熬过冬夜。”顾环宸得意的笑道。
“你是说送煤给他们,咱们能弄几条战船来,拼死杀进去,倒也可行。”
“借不到船的,现在没有人敢去惹恼皇太极,引火上身。”顾环宸摇头道:“那我也不卖关子了,咱们派人到上游砍伐树木,顺水流冲下来给王朴用。”
“此计似乎可行,就是未免太简单了?”刘隆狄愣然问道,他以为值此劫数,自要大动干戈才能化解。
“哎,要化解还早着呢,若王朴战死了,我们种种努力全都白费。王朴必须要活着,此其一,利用他把我们的功劳上陈朝廷,此其二,你带人去上游砍树,我要去一趟雁门,那里或许还留有王朴的家底,可借来一搏。”顾环宸苦笑道。
“要救王朴谈何容易,我们完事以后,还不如下江南去找我爹,他也能上表叙功。”刘隆狄对于救人并不抱幻想。
“那样没有什么用处,叙功要避亲才可取信于人。叔父他出面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不止不能让朝廷认可,还更深牵扯了进去,将来我们全家老小获罪大锁,就叔父一人有这身官皮作护身符,本来还有可能脱身,叫你这么一闹,反而不妙。”
“是,多谢为辅兄提醒,老弟糊涂,险些铸成大错。”刘隆狄听了这话,冷汗淋漓,顿时打消了南下的念头。
蓟州城内此时俨然成为鬼蜮,有菜人场公然出售人肉,价高者得。虏寇刮尽了城内粮食,然而城里人不如乡下人会种地,虏寇只劫掠耕农去关外垦荒,益增其国力。在虏寇眼里毫无用途的蓟州城百姓没了食物,又天寒地冻无路可逃,只得自困于城中等死。
方播躺在大床上志得意满,他感悟至深,何为盛世女人贵如金,乱世佳人一斗米。顾金丹这个从前遥不可及的千金小姐如今就怜人乖觉的息俯于怀中,使劲往他嘴里送酒食。
“好美人,就给我亲一口吧。”几壶酒下肚,方播终于又按捺不住,顾金丹嫣然一笑,半推半就将嫩脸送上去,宛如燕子剪水一般,于他唇上稍微一触即作羞涩状闪了远远。方播不肯罢休,努着嘴追吻,顾金丹终于不乐意了,伸手甩了一掌,将酒意正酣的方播扇的清醒了些。
“你,你这是做什么。”正值你侬我侬之际,又被扇一掌,顿感面子失了,方播不乐意,面有愠色道。
“方郎,你说谎。爱我敬我那些鬼话都是假的。只是爱奴家这身子,心里却想着那些污秽之事,将我看成了人尽可夫的贱人。”顾金丹美目彤红,言罢捂面哭泣,抽噎不已。
“哎。”方播微微叹气,心说:“这娘们一会儿纯情,一会儿嗔颠,真叫人琢磨不透。”
“奴家就不求别的,只要待我好些。”顾金丹含泪诉衷情,柳眉如描,尤惹人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