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杀死三月,便有了四月初一。

    西京苏府。

    下人们避至路边,畏惧地垂下脸,向少爷躬身行礼。

    魁梧的男子抱着未婚妻,大步踏过小径。

    直到他的身影转过拐角,他们才敢伸手去扇口鼻间的恶臭。

    伏波帮已经烟消云散。

    敖家人不知身在何方。

    洪范既胜了沈铁心,沈家又怎么可能再尊重敖知弦的遗体?

    今日天未亮,她就被草席掩着,用板车运出城外,抛在了乱葬岗里。

    消息传到苏府,苏佩锋一言不发地出门。

    自己是不是敖知弦唯一能指望的人?

    这个问题直到昨天他还不愿意答。

    今天答案便被刻进了他的血肉里。

    屋门大敞着,是走时未关。

    桌上开着两封请柬,署了沈铁心的名字,却不是沈铁心的字迹。

    拔步床的帷帐用金钩勾起。

    素白的锦被崭新,她生前未躺过。

    苏佩锋屈着膝,小心翼翼地将敖知弦放下。

    距离昨夜洪范那一斩,才过去七个时辰。

    暮春天气尚温,尸体还未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