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廿八的夜晚,洪范枯坐了一个通宵。

    唐星晴虽然藏在厢房里,大约心头有气,也没有睡好觉。

    第二日清晨,两人又在院中相遇。

    唐星晴端着木盆出来,神色仍显憔悴,余光瞥见藤椅上人还坐着,便扬起下巴目不斜视。

    好似院子里除了她之外只有空气。

    就这样在洪范的注视下,唐星晴去井口打了水,径直回屋,用脚背勾着又摔了一次门。

    洪范默默看完全程。

    直到关门声摔碎在院子里,他终于忍不住失笑。

    或许是因为年纪小,经受的又实在多,所以唐家小娘在某些方面极为老练,在另一些方面又显得幼稚。

    经过这一闹,洪范身上冻结般的凉意褪了大半。

    “呼。”

    他吐出肺里的浊气,手掌运起炎流劲把脸揉热,主动去敲了敲偏厢的房门。

    咚、咚、咚。

    没有回话。

    洪范按住门板,猜度唐星晴此刻有些像前世闹了别扭的小学女同桌——划了三八线后谁第一个开口说话,大约便是投降的意思。

    于是他主动开口。

    “昨夜的事情对不住。”

    过了六七次心跳的功夫,里头才有回话。

    “哼,不用说对不住;我横竖是你的俘虏,你不杀我就算开恩了。”

    疲惫的声音带着些得胜的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