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温度也正好。

    书房内什么都没有变化。

    直到婉转悠扬的鸟鸣,唤回了程茂德的神。

    他看着坐回椅中的洪范,投出景仰的目光。

    只看一遍,还无法让程茂德完全理解欧拉-拉格朗日方程的意义。

    但对于刚刚发生的事,他有一种基于直觉、更混沌、更形而上的认知。

    程茂德看着那张被碳笔写满的纸,感觉自己正看着被闪电风暴夷平的森林,看着被火山熔岩覆盖的海岸。

    白纸黑字,却同样是天地威能的具现。

    “庄公……”

    程茂德看向庄立人。

    “昔日庶民旁观穆圣挥手造桥,盖如此时耶?”

    他轻声说着,身子晃了晃,被迫用手扶住书桌。

    其余三名理学士的脑中也好似过了道电。

    在他们的阅历中,数术研究向来是漫长的切磋琢磨。

    所行所至不过扎实二字,每进一寸便得一寸欢喜。

    “要何等才华,方能如此蛮横行事?”

    另一位徐姓学士呢喃道,摘下眼镜,擦了擦微湿眼角。

    洪范之前扬名器作监的三篇文章他都读过,本以为是乡野天才积蓄多年的爆发。

    只没想到这种爆发竟能来得如此随意……

    庄立人撑桌而立,没有理会他们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