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瑟瑟,屋子里靠近庭院的一扇窗半开,冰冰凉凉的空气呼吸入肺腑,十分清爽。

    冬日雀鸟惊落花枝上的积雪,簌簌落在地上,和着护花铃的铃声清脆悦耳。

    若是得闲饮茶,不失人间极乐。

    庄涵之半倚在床上,暖风熏熏,隐隐有些犯困。

    他被罚入训奴司,本无法悠哉度日。但在长珩殿外受罚当日,庄明德亲自将他送回惜花苑,又吩咐让他养伤,这才让他暂时有了喘息的机会。

    “主人,你怎么还不着急?”文萝都快急疯了,“我的小少爷,你到底知不知道训奴司是什么地方!”

    庄涵之一朝从云端跌落,罚没为奴,从前身边服侍的侍奴又早早打发了出去,新来的侍奴们惊慌不已,好在家主没有连坐,如今才又机会托关系纷纷调往别的职位。

    如今也只剩下一个文萝还留着,为庄涵之的处境揪心不已。

    文萝黯然道:“奴也不能继续陪着主子了。”

    他能当得上庄家三少爷的侍长,背后的侍族至少也是二等。

    可惜他侍奉的主子出事,即使再如何费心筹谋,也挤不进少主或是二少爷的核心权力圈,更有可能是年岁到了之后,谋一个外放的差事。

    这桩事后,文萝在家族的地位会一落千丈。

    庄涵之眼含歉意:“我连累你了。”

    文萝忙道:“诶诶诶,你说什么话呢?奴能遇到你这样主子,本就是福分了。”他忧心忡忡,试图为庄涵之谋划,“不成不成,大公子离府别居,即便有心回护,都鞭长莫及。主人,二公子向来疼您,若他能回来,您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庄涵之说:“二哥远在海外,不能回来长住。你不用担忧,我现在能安生的待在惜花苑里就是父亲和大哥怜惜我了。”

    见文萝蹙眉,庄涵之岔开话题,吩咐文萝去把断了的熏香续上:“从前闲来无事合的香,惜花苑封了之后都要丢弃,有些可惜。趁着我们还在就用掉吧。”

    文萝心中一叹,点香的时候都愤愤不平:“您从前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些日子名义上是养伤,实则是圈禁。

    庄涵之不允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络,惜花苑里的东西也不准往外递送。

    等庄涵之伤势转好,一旦离开,惜花苑就要封禁起来翻新整修,彻底清理掉前主的痕迹,和其他几个院落一起呈给真正的三少爷挑选,作为选定的寝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