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坐在摞起来的木箱上,晃着双穿球鞋的脚,低下头,和陆宵视线相对。

    他期望看到一双充满了恐惧、哀求的懦弱眼睛,可陆宵抬眼时,那双冷漠的黑色眼睛逼视着他,似乎在看什么跳梁小丑,凌厉狠绝。

    “……”

    宋眠最讨厌这双狗眼睛。

    “叫宋哥。”

    宋眠嘴角的笑意散了些,用脚尖挑着陆宵下巴,慢条斯理道:“叫一声,说你错了,我就饶了你。”

    陆宵不答话,绷着一张脸。

    好像此刻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不是宋眠,而是陆宵自己。

    “好,硬气。”

    宋眠笑了声,随即跳下来,蹲下身,一张漂亮的脸被从窗外照进来的光线映亮,如同罂粟花一样艳丽,然后高高扬手,一巴掌抽在陆宵脸上,用了十成的力道,将陆宵扇得别过脸。

    侧颊里侧的黏膜被牙齿划破,陆宵用发麻的舌尖顶了顶伤口,尝到了腥咸的血。

    “叫不叫?”

    陆宵沉默着。

    又是“啪”一声。

    他的头被扇得向另一侧偏去。

    寂静的器材室里,除了奚落的笑,还响起一阵嗡嗡声,他咽下一口带血的唾沫,肩背肌肉随之一动,压着他的人以为他要挣扎,不怀好意地用力掰他的手。陆宵上半身往前倾,差点撞上宋眠,两人几乎脸贴上脸,鼻尖和鼻尖蜻蜓点水般蹭了一下。

    宋眠猛地起身后退。

    “操。”他蹙起鼻子,像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用袖子猛擦,抬起脚,踏在陆宵脸上,极具侮辱性地踩了踩。

    “少管我的事。”

    “别撬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