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错了?”云琅怔了下,“当初你同我说,若要找你,好歹在亥时之前……”

    萧朔仍看着他,神色不明。

    云琅轻咳:“不是?”

    “好歹。”萧朔道,“在亥时之前。”

    云琅点头:“对。”

    “我每日四更天起。念完了书、习过了武、给父母请过了安,才躺下一个时辰。”

    萧朔:“亥时还没睡死,能爬起来去坑里捞你。”

    云琅:“……”

    少时,云小侯爷向来随心而动。

    解衣欲睡了,看见月色入户,想起古人风雅行止,就欣然起行来端王府寻小皇孙。

    云琅不是皇子,既无起居注日日盯着,也不受宫规约束,向来不拘什么时辰。苦了萧小王爷,晨昏定省日日不落,半夜还要起来叫他折腾。

    云琅这几日时常反思过往行径,诚心诚意歉然:“是我……疏忽了。”

    萧朔似是好奇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靠在窗边,饶有兴致看着他。

    “往后……”云琅说了两个字,又觉得不妥,笑笑,“罢了。”

    云琅放下暖炉,接过老主簿送进来的茶具,搁在桌上,亲自封壶分杯,倒了杯茶递过去:“以茶代酒,赔一桩罪。”

    萧朔并不抬头,静默一刻,顺手接了。

    云琅好奇:“看什么?”

    “这些年。”

    萧朔看了看手中茶盏:“想你大抵过得不错,这一手诓人的本事,竟仍不见生。”

    云琅自小养在皇后宫里,宫中随侍,向来不失雅意。他日日耳濡目染,琴棋茶道这些事都做得从容,颇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