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一时有点儿懵,他们接到的命令明明就是开门啊。

    “可是,副都统说”其中一个提了一句,但言毕就低下了头,安宁注意到是他旁边的人拉了他一把,可见这些禁军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正参与到叛乱之中,只是听命而已。

    递了一个眼神给厉雨,对方心领神会,走过去将说话人旁边的羽林卫拖出来,未等他反抗就捅死了。

    “我再说一遍,不许开宫门!”

    “是!”剩下的羽林卫齐刷刷地拱手行礼,连忙过来帮安宁堵住宫门,力竭的小姑娘倚着宫墙才勉强站好,依旧不忘叫人去通知长兄。

    这一世苏锦棠没有被害,阿兄不用杀出宫去,也就不会死了。

    厉雨扛起晕过去的戚安宁,趁人不备翻了出去,守宫门是她的职责,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护她周全。回头往宸佑宫的方向看了一眼,火光已经熄灭,不论方才有没有人在里面,现下生死都是定数了。

    想起荀域常说的那句话,不要在既定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要么想办法改在之前,要么想办法弥补之后,厉雨纵身一跃,带着安宁离开了皇宫,往城郊而去。

    邹彬是被自己的小厮摇醒的,男人本来睡得正香,想着明日便可入城去看宜芳了,却没料到流寇忽然打入了皇城。

    看着那些投奔自己而来的贵戚亲眷,他一时有些懵,邹家一向以求富贵功名为己任,却不曾想如今机遇摆在自己面前,竟也是令人左右为难。

    救国于危难自然能立功,可万一不小心死了,就只剩名垂青史了,但若是自保,又未免太窝囊了些。

    他不想宜芳一辈子看不起自己。

    正这么想着,却见妇人挺着个大肚子朝他走来,眼睛明显哭过,红肿得像个桃子,怪可怜的。

    夫妇俩还没来得及说句话,邹夫人便跟过来抢白道,“彬儿,咱们这儿的兵够么,若是够就赶快护送咱们去临安,京都不安全,临安有殷家军在剿匪,去那儿才踏实。”

    邹侍郎闻言也点了点头,“对,赶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啊。”

    本以为魏擎死了,而傅靖川又染了疫病,他们家从前做的那些事儿定是人鬼不知了,结果没想到那老匹夫留了一手,禁军之中还有他的人,邹侍郎是一点儿不知情,这要是日后东窗事发叫人供出来,他们家照样难逃干系。

    还不如赶快躲去临安,拖住殷陆离,待京都沦陷,要么刘耀死了他们彻底无忧,要么刘耀成了,他们还能从中得利,稳赚不赔。

    宜芳听见他们这样说,气得脸都绿了,“公爹这是什么话!现下当然是要带兵杀回去,帮着太子殿下剿匪啊,再派人去临安通知妹夫才对。”

    邹夫人横了她一眼,反正睿王府的人没逃出来,也没人给她撑腰,“你一个妇人家懂什么,老爷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放屁!”挺着肚子,宜芳每向前一步,邹夫人就后退一步,最后竟生生被她得坐在了椅子上,“我是妇人,我不懂难道你懂,我娘家都在京都,堂妹堂兄也在皇城,你说不管就不管,做缩头乌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