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见他主动前来请安,却不似往日那般欣喜,面上笑意虽未减半分,可一双美目却透着几分哀伤。王安歌瞧在眼里,心道莫非长公主近日亦有烦心之事。

    “安歌,这几日府上事务繁杂,辛苦了。”

    “我只是编几支小曲罢了,赵管事才是事无巨细,件件周到。”

    “他随我多年,我自然知晓,方才他还来禀报,要去东市瞧瞧,看看有无昭儿喜爱的玩物,还说是你给出的主意。”

    “安歌一介散人,出的尽是这些不入流的主意,不曾想赵管事还当了真。”

    “你与陛下投缘,昭儿也喜欢你的紧,你说好的自然不会差。”

    “长公主抬爱了。”

    南宫姝兰望着眼前男子的谦恭温润,眼底不禁闪过一丝落寞,嘴角一扬,问道,“今日过来,可是有事呢?”

    王安歌自怀中摸出腰牌,躬身拜下,“实则,安歌前来是为归还此物的。”

    “哦?这是何意?”

    “承蒙长公主关爱,听闻安歌要远游,便赐了这腰牌为行方便,如今安歌安然而归,自然也该将此物奉还了。”

    南宫姝兰不禁笑道,“我赐给你的物什,何时还有收回之理?”

    “此物不同其他,非但贵重,更是紧要,安歌不敢擅自据为己有。”

    “正因贵重紧要,才会赐给你,且好生收着。”

    王安歌却还自坚持着,“安歌虽愚笨,却也知晓,长公主乃是大凉国中举足轻重之人,旁人见了这腰牌,便如同见了长公主本人一般,我一介草民,何以敢拿着此物招摇过市,替长公主招惹是非。”

    “你是何品性,当我不知?若你是爱招惹是非之人,我自然不会将此物赐给你。你可知晓,此物乃是当年我出宫成婚之际,父皇亲自命工匠为我打造的,我留在身旁,也难免睹物思人,念起故去多年的父皇来。”

    王安歌听闻这腰牌竟是这等来历,更心生好奇,心念一动,便有说道,“原来这腰牌竟是这般珍贵,长公主离宫成家,先皇定是万般的不舍,经此一说,安歌更觉不能夺人所爱了,此物世间仅此一枚,若留在我身旁,长公主再起追思,又该如何寄托?”

    南宫姝兰听他说的诚恳,不禁苦笑道,“你呀你,这世间竟真有你这般不起贪念之人,谁说这腰牌仅此一枚了,当年,父皇爱屋及乌,自然也为我那不成器的夫君打制了一枚,是以,这腰牌本是一对。”

    王安歌心头一颤,面上却装作淡然,“原来如此,是安歌多言,惹长公主伤心了。”

    “无妨,无论是父皇,还是附马,均已是故去之人,如今,连我都半生已过,若再计较这许多,当真白活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