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三年戊寅二月十一日,陈成都改元文德,称帝。届日,诣太庙祗告。帝御祭服,出承天门,诣南郊,告天地。驾至宣室,帝易礼服,诸侯、大臣集殿前,按翼序立。皇帝御殿,皆跪。

    鸿胪寺官献皇帝玺,帝受之,读表文,礼成。

    翌日,帝升殿,诸侯、大臣表贺,皇帝赐宴,颁赦诏。

    再翌日,诸侯蒙诏,启程就藩。

    再翌日……

    这再翌日么,去郑京万里外,秦地边辟处。帝子陈晦吃过了午饭,伏在几案酣睡。

    帝子尚不知自己刚捡来的老子已然称帝。

    帝子只道自己那么大个人,这几案却低矮,直睡得身上仿佛酸痛。

    帝子亦不知睡到一半,自殿外进来个女史审叶,捧着一盒子弹丸香。

    阿叶行至公子晦案前,抚额,想,啊,方如此,我少不得又要谏上一谏了。

    每日要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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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十几二十次,竟如老妈子一般,也是颇累。

    一来这晦公子因是野公子,故行止如未雕之璞玉,要规劝地方甚多;二来除了自己要劝,别人却也丝毫不劝的。

    奈何惟自己是个恶人?

    故劝谏之前,阿叶先转斥旁边小寺人:

    “怎就让公子睡了!”

    她凶狠道。

    小寺人委屈不张,只低声答:

    “公子既为公子,怎睡不得。别说是自己睡了,倘是要睡个人,不也只能献个人让他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