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人又来到一处营地,一个头领装扮的人正指挥手下在训练,一见林云飞等人来了,赶忙上前行礼,罗天宝觉得对方看起来有些眼熟,可一时却想不起对方是谁。

    “天宝啊,你还认识他吗?”此时计百达不禁替罗天宝他们做起了介绍。

    “看着有些眼熟,不过想不起来了。”罗天宝比较实在,当下也没隐瞒。

    对方闻听不禁哈哈大笑:“少堡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齐翔啊,您在东州收的那个“大力金刚”啊。”

    罗天宝一听这话才恍然大悟,当初自己一行前往新京时遇过东州,结果遇上齐翔他们这群人打劫,后来被陆横出手降服,按陆横的意思是想把这些人就地处决,不过罗天宝动了恻隐之心,非但把这些人给救了,还介绍他们投靠了金斗堡,因为后来各种事情太多罗天宝都把这茬给忘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此重逢,当下二人便热络了起来。

    “老齐,这些日子你过得怎么样?”

    “托少堡主您的福,我如今混得不错,眼下还是军中一个小头领,当初我们来了吉州先是三护法接待我们的,他一看您给写的信当即就把我们给留下了,之后我和多数弟兄留在了云台寨,有些分散到了其他地方,这些时日我们吃喝不愁,每个月还有军饷,日子过得比当初做土匪的时候强多了,大伙都说是托了少堡主你们父子的福,如今我们就想着尽快上阵立功,好报答你们父子。”

    罗天宝听齐翔说的挚诚不禁颇为感动,当下拍了拍齐翔的肩膀:“老齐啊,你有这份心自然是好,可真要开了仗你们的脑袋就算别在裤腰带上,是生死难料啊。”

    齐翔闻听是不以为意道:“这没什么,如今这世道就是这样,当平民百姓日子也未必安稳,弄不好哪天军队一来也是家破人亡,既然如此倒不如赌一把,弄不好将来还能弄个一官半职,出人头地呢。”

    罗天宝闻听不禁一笑,心说这个齐翔也是个粗莽之人,想问题想得比较简单,但他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罗天宝不是没见过战乱中的百姓是什么模样,相比之下拿起武器倒也未必不是条出路,如果自己父子起兵真能给一些人带去相对安定的生活,这算不算是好事一件呢?想到这里罗天宝对于父亲起兵的态度愈发开始变化了。

    之后罗天宝等人又见到了于锋,魏成一行人,他们前几天也已经抵达了云台寨,他们这批人数虽少,但多是原河州王的部下,有一定的实战经验,故此计百达等人安排他们培训新兵,当下于锋等人带大伙检阅了一下新兵的操练,最后于锋还亲自带人表演了骑射,别看于峰外表俊朗,仿佛纨绔子弟,弓马却颇为娴熟,当时是箭无虚发,看到在场众人是无不喝彩。

    检阅完之后计百达等人把林云飞父子请到了祠堂用饭,这里的伙食自然不如在金斗堡,但也别有风味,席间林云飞不禁问罗天宝:“天宝,这一路看下来你觉得如何啊?”

    “孩儿我不通军务,不敢枉评。”

    “就说说你觉得这队伍能打仗吗?”

    罗天宝笑而不语,其实他这回跟来原本是想劝父亲放弃起兵的打算,可今天这一番视察下来他也被众人旺盛的斗志所感染,觉得起兵这事似乎也不像自己之前想的那么不靠谱,真打起来不说问鼎天下,割据一方未必办不到,真要那样自己父子多行善政,于家于国也未必没有好处,故此一时间罗天宝也不知该怎么说。

    计百达和罗天宝相处最久,也最清楚师弟的想法,当即说道:“天宝啊,你的心思师兄也明白,你是为了金斗堡好,但如今这局面即便咱们不起兵也会有别人,与其让那家伙瞎折腾,倒不如咱们师徒弟兄做一番事业,上可为咱们习武之人扬眉吐气,下可以保境安民,何乐而不为呢?师父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将来这事业肯定得交给你继承,你要是反对岂不寒了大伙的心?”

    计百达此言一出在场不少人是纷纷点头附和,罗天宝此时心思是真有些动摇了:“二师兄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总觉得咱们这么做与幽云王他们无异,要是朝廷真倒了,那没话说,群雄逐鹿,大伙各凭本事,可万一将来朝廷要是中兴了,那咱们这些人不成了叛逆了吗?到时恐怕是难以收场啊。”

    计百达闻听不禁哈哈大笑:“天宝你这人不愧是在京师长大的,对朝廷还真是忠心耿耿,且不说朝廷能否复兴,即便真到了那一天,咱们打得过则打,打不过则降,想来到时也不失公侯之位,最次落个富家翁总还可以的吧?”

    计百达此言一出屋里顿时又是一片哄堂大笑,就连罗天宝也不禁面带笑容,最后说道;“我年轻识浅,许多事也说不准,如果起兵是大伙的意思,那我也就不反对了。”

    罗天宝这话其实已经等于变相同意了,林云飞等人闻听都挺高兴,虽然起兵这事如今已经箭在弦上,无法回头,但要是罗天宝始终反对这也是件麻烦事,如今他既然默许了,那众人也就卸掉了心头重担,当下众人是举杯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