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哲缓缓看了一眼服侍的仆婢,薛灜心中有数,便遣了人下去,不消一会,屋子里便只有他们两个了。

    那门被轻轻阖上,汤哲便又将头转了回去,直gg去看薛灜道:“我问你一件事,你不要骗你。”

    薛灜被他一盯,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只觉得他过分郑重:“你问。”

    汤哲看了一眼薛灜,一字一句道:“我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这话一问出,汤哲就清楚瞧见薛灜脸上的笑僵住了,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若是旁人不注意,自然不会察觉,可汤哲牢牢盯住他,自是晓得他神情变化,见薛灜不曾说话,便又问道:“他Si了,是不是?”

    薛灜的手也僵住了,那笑倏然一收,神sEY冷起来:“谁同你讲的这件事?”

    汤哲见他这样说了,本是不yu信昨夜那人说的话,可现今也不由信了七八分了。

    “你没有否认,看来这事是真的。”

    汤哲躺在那里,长长舒了一口气,轻声道:“你怎么还想瞒我?”

    他并未哭喊,也并未吵闹,可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质问,却叫薛灜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薛灜急忙握紧了他的手去解释道:“我也是前不久才得到的消息,你身子一向不好的,我怕你晓得这件事……”

    汤哲出声打断了他:“我要回天极宗一趟。”

    薛灜脸上挤出一个苦笑:“你身子不好,长途跋涉也不知你熬不熬得住,阿哲,听我话,等你养好了身子再去……”

    汤哲道:“若是我身子一直好不了呢?薛灜,我不能耽搁下去了……”

    薛灜听他这样讲,手不由收紧了:“阿哲,你不要说这种晦气的话。”

    汤哲轻声道:“那就让我去,薛灜,不论如何,我都要回天极宗一趟!”

    薛灜没有说话,只是扭过头去,似乎在做无声的抗议。

    汤哲见他这样,将眼睛闭上了,声音里充满着压抑的痛苦和悔恨:“可你要知道,他是我恩师,他去了,我不在身侧,连到现在,去恩师坟前祭拜上香都做不到,既然如此,为人弟子,此为不孝,薛灜,你要我如何自处?”

    他说完这话,便将唇抿紧了,身子剧烈颤动起来,似乎在极力忍耐那痛苦和悲伤,可嘴角却沁出一些血来,薛灜一见他这样,急忙上前将他抱在怀里,给他顺气,只管往外头去喊:“方采苒呢!别让她走了!让她回来!”

    汤哲听他这样去喊,眉头紧皱,伸手揪住了薛灜的衣襟,轻轻去摇头,可随即控制不住一般,又自口中吐出鲜血来,脏W了衣衫和锦被。